黑色轿车停在地库中，没有打灯，陷于黑暗，不仔细分辨，很难找到。
辨认出了车牌。
赵予走近，敲响车窗，打开车门坐上去，调整了下坐姿，整个人倒在柔软的椅子中，周存声的车不算什么昂贵的好车，他在这方面一向没什么追求。
可他的身份，就足以满足人的虚荣心。
赵予侧过身，看着他，“有什么要给我的？”
到这一秒，周存声还不算太坚定，不是在对付周庭书这件事上不坚定，而是怕这一步走出去，谢桑会怪他。
怪他对周庭书太狠。
“说话啊。”赵予没半点耐心，肩膀往座椅里砸去，摸出烟来点着，无所顾忌的在周存声车里抽烟，他也没有开口制止。
这么长时间的治疗，他早没那么脆弱了，一点点烟味，还闻得了，周存声揉了揉眉心，声嗓很沙哑，“跟你这种蠢货合作，的确要好好考虑一番。”
“喂，你说什么呢？！”
赵予不依，打开车窗弹了弹烟灰，又含进嘴里，“你管我是不是蠢货，只要我们的目标一致不就得了，少假清高了，非要等女人被抢走了吗？”
他嗤笑，“到时候就追悔莫及了。”
只要提到谢桑，周存声会坚定很多，他将前些天拿到的诊断结果书密封着，交到赵予手上，“这个，可以让周庭书滚出周氏。”
没了周氏，周庭书便失去了这个强有力的后盾，要对付他，会容易许多，可跟赵予合作，总让周存声有自己也是坏蛋的错觉。
又或者说，不是错觉。
赵予半信半疑打开密封袋，抽出那几张纸，明白清楚的写着周庭书有着人格分裂的精神疾病，这病说大不大，说小不小。
往大了说，会影响工作，只要他们由此大做文章，周庭书便会以精神病的条件，离开周氏，这东西，完全可以给他致命一击。
“他真的有这个病？”
周存声蹙眉看着赵予，很不耐烦，“不然呢？”
“如果他不承认怎么办？”
“不承认就更好办了。”
这对周存声而言，是两全其美的做法，唯有需要跟赵予合作这点，让他很不舒服，可他的确需要一双手，一双将周庭书真面目公之于众的手，赵予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。
周庭书一旦承认自己的精神疾病，则会滚出周氏，失去靠山，可他如果否认，面临的将是永久的牢狱之灾。
退一步是地狱，进一步是悬崖。
怎么选，都是死。
周存声要的，便是这样的结果。
赵予还是有些怀疑，他那晚，可是亲眼看到周存声将周庭书送回去，他们又是亲兄弟，合起伙来对付他这个外人还有可能。
“你怎么保证这东西一定能让周庭书完蛋？”
这还需要他保证？
周存声不得不质疑赵予的能力，“我把这个都交给你了，你如果还没有能力让他倒台，那你的确不配跟他斗。”
“听你的语气，好像很欣赏他？”
对周庭书，周存声没有欣赏，有的只是佩服，佩服他能隐忍这么多年不作声，只当个普通平凡的人，却又一手操控了这么多，害死了这么多人，竟然只为了谢桑。
这种擅于卧薪尝胆的人，最不好对付。
何况还有谢桑护着他。
周存声落了锁，跟赵予的交谈到此为止，“你可以走了，剩下的，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。”
“你没有条件吗？”
“什么条件？”
他这么问，倒让赵予哽住，也是，周存声早就不是那个需要背靠周家的私生子，他现在是谈家人，看不上周家这点东西。
赵予不禁冷笑，“真是再努力，都不如投个好胎，我怎么没你这个好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