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空口白牙的去自首，本就冲动。
何况周庭书什么都不清楚，事情原委都不清楚，就连警察问到他是怎么拿到的毒药，他都说不上来，像是被人胁迫一般。
这样的情况，怎么都不会被受理。
他的话不假。
周存声不再逼迫，路上变得沉默寡言，不再作声，选择带着周庭书去看心理医生。
倒是谢桑，用温柔的腔调安抚他。
“医生还是黛西医生，庭书哥，你不用紧张的。”
看来她陪他去看过很多次了？
周存声有疑问，却没说出口，周庭书陷在自我紧张的情绪里，若是换做任何人，突然苏醒，便被架着来自首，又被当成精神病，眼下还被拉去看病，是个人都要崩溃。
可因为有谢桑在，他还能冷静些。
“桑桑，我把你告诉我的一字不落的说了，可他们不相信……”
“我知道的，没关系的。”
毕竟那些事也不是他做的。
这话到了嘴边，又被咽下，要怎么证明那不是他做的，根本证明不了，又有谁会因为人格分裂，而抹去他的罪孽？
车辆疾驰着，奔向早高峰的拥挤车海中。
－
等了一整夜不见周庭书回来。
秀姨正着急，接到了周氏的电话，是周庭书的助理，几分急躁，询问着：“周总回去了吗？今早有会议，他什么时候到？”
公司没去，家也没回。
昨晚走时还带走了谢桑，不免令人跟着着急。
“他……还没回来。”
“去哪里了？”
“我不太清楚。”
今早的会议很重要，有关要罢免职务的几个人，周庭书没到，那些人正抗议反对，闹得不可开交。
刚挂断电话，里面便传出摔东西的声音，是周庭书的二叔，他站起来，一脸戾气，“这是他一个小辈对待长辈的态度吗？这么重要的会议都迟到，我看真正要罢免的是他！”
赵予也在场。
他不慌不忙，喝着茶，坐山观虎斗，却也弄不清，周庭书为什么会突然迟到，这可是他谋划了许久的事情，不该如此。
会议室正吵着。
蒋助理在外给周庭书打着电话，打了好几通，没料到还会被接起来，周庭书很虚弱的应了声，问他什么事。
“周总，今早有会。”
那边嗓音沉静，“推了。”
“可是他们已经闹起来，好不容易才约到这么多人，就这么推了下次要怎么……”
“我说推了。”
没得商量的口吻。
收拾好心情，蒋助理推开门，做好了挨骂的准备，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一瞬，几双眼睛一同盯着他，他却临危不乱，“各位，周总有事脱不开身，今早的会议要往后推。”
“什么意思，耍我们呢？！”
“告诉他，没下次。”
“这个地方还不是他作主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，造反呢？”
情绪愈发激烈，有人一脚踹翻了椅子，撞着蒋助理的肩膀，走了出去，他低着头，无动于衷的挨骂，肩膀忽然被拍了下，是赵予，他在他耳边轻叹一口气，“为这种人做事，很不容易吧？”
周庭书并不是个体恤下属的人，甚至是冷血。
在他手底下做事，的确不容易，可毕竟是心腹，到底是没那么容易被说动，蒋助理斜过肩膀，躲开赵予。
“周总说下次会议继续。”
赵予冷哼，凑近他耳旁，“跟我说说，他干什么去了，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缺席？”
“无可奉告。”
他不说，赵予却能猜到个七七八八，“一定是被女人缠住了，你说呢？”
蒋助理不屑的瞥他。
转头便走。
赵予看着他的背影，哼笑着，走出周氏大楼，原本是要回家，启动车子时，蓦然想到什么，便改变了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