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仅有的线索调查那么久,这算是第一次有了眉目的。
周存声见到了周庭书的前同事,对方还没有松口,这种事情一旦承认,必要坐牢,换做谁,一时半会儿都不会答应。
可只要见到了人,便算是有了进展。
要说动对方答应,不过是时间与金钱问题。
坐上回京华的车,周存声给谢桑打去电话,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。
车辆在高速上飞快行驶,划破黑夜,电话怎么打,都没有人接,当作是她早睡,没有看到。
周存声不再打扰,吩咐司机,“郑叔,麻烦您开快点。”
“开得最快了。”郑叔露出和蔼微笑,“这么高兴,因为马上能见到谢小姐了吗?”
说来没出息。
被一个女人支配情感。
周存声却半点没忌讳,“对,我出来好些天了,不知道她怎么样。”
“只要你自己注意身体,她就一定也好。”
他们之间最容易出事的还是周存声,他不顾身体,调查申嘉歆的死,一切亲力亲为,不假手于人,都是想要尽快收拾了周庭书,换来谢桑的自由。
郑叔看得出,这次他是真的高兴,这么多天没有消息,好不容易真的找到了替周庭书弄来毒药的人,自然是值得庆祝的。
“谢小姐知道了一定也高兴,”郑叔笑着,却提起谈家,“只是小姐许多天没有见你了,也很担心你。”
“郑叔,我不打算回去的。”
周存声很固执,“如果您要劝说我,您以后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,我不想桑桑跟我在一起之后,还听到有关谈家的任何事。”
“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不会在谢小姐面前提起来这些。”
“您知道就好。”
他离家这段日子,外祖父中风,谈老师思念儿子,整日以泪洗面,日子都不好过,想要见他,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眼,知道他安然无恙便好,这对一个母亲来说,是比死还煎熬的。
可当初她将他们拆散,周存声也是如此的痛苦煎熬,他没有半点同情心软,种下什么因得什么果。
说来说去,一切都是咎由自取。
车辆行驶了一整夜,在凌晨进入京华,郑叔将周存声送回小南楼,叮嘱他好好休息。
周存声换了干净衣服,长途的劳累令他昏睡了几个小时,再醒来时天光大亮,打给谢桑的几个电话却没有回音。
他又打过去,这次被接起。
“桑桑,你怎么……”
声音被打断,进入耳朵的不是谢桑的声音,而是周庭书,“存声,是我。”
周存声站起来,“桑桑呢?”
听出了隐忍之情,周庭书的语气却不似之前那副嚣张做派,而是透着自责,愧疚,“她跟我在一起,我把地址发给你。”
周存声警告着周庭书,“你又威胁她了?这个时间,你为什么跟她在一起?”
那边没有动静。
通话却没有断。
愠怒增值,他语气加重,“我在问你话!”
这里是什么地方?昨晚又发生了什么?周庭书四下扫视一周,很茫然,谢桑靠在软垫上,身上盖着他的衣服,还在睡眠中,面前摆放着用积木搭建的城堡。
他顿感头疼,无法抑制,坐了下来,面对周存声的暴怒,手足无措,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“什么你不知道?”
周庭书迷迷糊糊,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不再跟他废话,周存声开车加速赶去,路上胡思乱想了许多,蓦然想到了电话里周庭书的反应,不像他。
不,更确切的说,就是他。
他们为什么会一整夜在一起,都发生了什么?
其实就算发生什么,他也不会介意的,只要谢桑心里装的那是他就好,可如果她心里的那个不再是他。
他又该怎么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