拒绝了赵予,可他的话点醒周存声。
这事不能再等下去。
多一天,谢桑就多一份危险,一旦寻找到消息,周存声便立刻出省去找,将这事排在首位,没有含糊。
他奔波劳累,却甘之如饴。
谢桑一人留在京华面对周庭书,日子没有那么好过,赵予联合一批跟周庭书结怨的人找他的麻烦,给他制造困难,他忙起来没时间顾及谢桑,她倒能落个眼不见为净。
可一旦想起她,谢桑便没那么容易躲开。
周庭书强行留她在身边,不是当花瓶摆着好看的,近几天他工作的疲惫,精神也不好,连带着状态很差,对身边人态度不好,秀姨遭殃了好几次。
一道菜不合胃口,周庭书便有了脾气,黑着脸,要秀姨端下去重做,显然是在折磨人,谢桑一贯忍耐,不开口,这次也看不下去,“别的就不能吃吗?非要折腾人?”
秀姨拉了她一把,示意她别说。
周庭书缓缓掀开眼皮,瞳孔空洞无神,是累的,眼神迷蒙,像一层雾,笼罩在谢桑身上。
“我就要吃这道菜。”
他要吃的,要的东西,要的人,从来没有将就之说。
“我这就拿下去重做,你等等。”秀姨忙端着盘子下去,已经够给他面子,老太太在世时,就连周康都不敢这么使唤她。
周庭书却半点不觉得哪里不好。
这顿饭变得味如嚼蜡,谢桑放下筷子,情绪很淡,“我吃好了,你自己吃吧。”
她要走,周庭书却拉住她,“等会儿跟我去个地方。”
“我很累,不去。”
“你没得选。”
她是周庭书可以使唤的人,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,周庭书心情不好时,更不会尊重她的意愿,这一点,谁都没办法改变。
饭后周庭书强行带谢桑走,将她按在副驾驶座椅上,沉声警告,“别忘记你给过什么承诺,现在我只是叫你陪我一程,你就不愿意了?”
他这般说,让谢桑哑口无言。
这是第无数次坐周庭书的车,在很早之前,她流产手术后从小港逃回来,躲在地下室几个月,被申嘉歆找到后,不只是申嘉歆帮她,周庭书也常常来探望她。
在入院疗伤那阵子,周庭书第一次去见过她。
谢桑还记得那日京华大雪,周庭书风尘仆仆地赶来,携带着身上的雪霜,他走进病房,眉眼是那样的心疼,那时那刻,她只当那是对妹妹的心疼。
他站开一些距离,似乎是怕身上的寒气伤到她,磕磕绊绊的问:“你还好吗?小妈说你身体不太好,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?”
关他什么事?
谢桑那时正处在低谷期,对周庭书更是没什么特别的感情,脸扭向窗外,根本不想理会他。
周庭书则笨拙的拿出自己从外面带来的两根糖葫芦,还像小时候对待她一样腼腆,“你心情不好,不如吃点甜的?”
他说着放到一旁,又退开,动作拘谨。
那天谢桑连嘴都没张,不想要跟任何人说话,却不知道周庭书平静的表面下是怎么样的惊涛骇浪,又是怎样的小心翼翼。
他在想,她跟周存声分开了,回到了京华,这是好事,可他们身份有别,他又是有婚约的人,但就算他们不会发生什么,只要能看着她就好。
那样卑微而又见不得人的心愿,激发出了如今的他,这个不择手段,狠毒又卑鄙的他。
谢桑怀念那个谨小慎微,温柔谦逊,对任何人都是笑容以待的周庭书,他是爱这个世界的,爱所有生灵。
她想要他回来,又不想要他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