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庭书给的阴影愈发严重。
昨晚那次,深刻心头,挥之不去,寻找到机会,谢桑便撒谎有工作逃了出来,再待下去,她真的会疯掉。
在周存声怀里冷静了许久,那份恐惧渐渐平息,她红着眼坐好,那模样楚楚可怜,像兔子,垂丧着耳朵。
“做噩梦了?”
周存声没往周庭书那方面想,一来,他不觉得周庭书会对谢桑做什么,这是她自己亲口说的,二来,谢桑约莫是没有那么脆弱的。
为了不让他担心。
谢桑否认,“没什么,没有做噩梦。”
“昨晚周庭书有没有为难你?”
“没有。”
回答的很快,连犹豫都没有。
那算为难吗?
似乎也不算,周庭书惯常如此,神出鬼没,谢桑愿意为自己能够一直承受,却不想还是被吓到精神衰弱,她想到什么,突然拉着周存声的手,“对了,宝珠姐姐说让我们不要搭理赵予,说他疯了。”
“我知道,我不会理那种人的。”
赵予当初站在周庭书的阵营里,如今叛变,这种人就算跟他合作,保不齐哪天又会变,没有任何保障。
周存声没有半点动摇,“我已经在找给周庭书弄毒药的人了,只要人没死,很快就能找到。”
“找到之后,周庭书就会坐牢吗?”
“只要坐实是他杀了申嘉歆,判刑是一定的。”
深吸一口气,只要结局是如此,谢桑还能暂且忍耐,她挤出微笑,张开手臂,搂住周存声的脖子,像个黏人的猫,再他怀里又蹭又拱,“我想晚点再回去,好不好?”
“不回去都可以的。”
可他们都知道,不可以,现在还不可以。
晚饭前谢桑便要赶回去,她拒绝周存声送,自己开车走,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越久,她便越是不想要回去。
那种抗拒,很难压抑。
周存声那里聊不明白,赵予便找到了谢桑,他在她回去的必经之路将车截住,车辆靠路边停住,他下车,敲响谢桑的车窗,窗外黄昏,接近傍晚,晚霞明烈。
一时间晃得谢桑眼睛疼。
赵予弯腰,手扶在车窗上,“桑桑,有没有时间?”
“没有。”
心知肚明他有什么事。
周存声冷脸便罢了,谢桑也如此,赵予摸了摸鼻尖,不知说什么好,“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。”
“我什么能力都没有,可能帮不了你什么,抱歉。”
她说着要升起车窗,赵予却紧紧按着升起的玻璃,手掌被割红也不放开,在即将夹到手时,是谢桑先停止。
隔着车窗,他付之一笑,知道自己赌赢了。
女人心软,谢桑尤甚。
她下了车,将他一把推开,严词厉色,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手要是被夹断了,我不付医药费的。”
“其实你也想要早点了结周庭书,是吗?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手上的伤,赵予压根不在意,他闲散淡然,“我真的不明白,分明有简单的办法,为什么周存声一定要绕圈子?”
周存声知道赵予想要什么,又想要利用什么,所以必须拒绝,谢桑明白他的想法,代替他跟赵予说清楚,“你想要的周存声给不了你,就算周庭书十恶不赦,我们也只揭露他真正做错的那面,不会拿其他事情诬陷他。”
只要是在商界混迹的,没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。
就连周存声自己,也不能说创建博易初期没有做过违背初心之事,这是无可避免的,掉进这个大染缸里,没有谁是出淤泥不染的。
更何况,周氏再怎么样,都不能落到外人手里,这些条条框框让他们不能够跟赵予合作。
周存声真正要弄清楚的,不仅是申嘉歆的死,还有周康的死。
一旦听了赵予的,这些事就永远不可能真相大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