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未过十二点。
谢桑赶到了小南楼。
这里没有她所想的凄冷,楼下的几扇窗户上贴着手工窗花,红火漂亮,门内还亮着灯,隐约有人影在走动,猜想应该是连漪。
起码连漪还在这里,周存声不会太孤单。
谢桑进去前在门外站着吹了会儿风,想要将自己身上的酒味吹走,免得被周存声闻到,冷风呼呼划过耳畔,冻红了耳朵。
没等她按响门铃。
门突然打开。
几秒的静止之后,秦柏廷涨大的瞳孔恢复到了正常的范围,他指了指房间内,像是在说要她进去坐,又比划了几个手势,她压根看不懂。
秦柏廷又皱了下眉,有些嫌弃,是在嫌她笨,只好用唇语一字一句道:“站在这里干什么,进去。”
哑巴了,话里的意思还是那么不中听。
谢桑侧身进去,里面很暖,一室火热,加之人气很足,更加像过年,更加热闹,里面的人没发现有人进来,还在各玩各的,其实人不多,主要是气氛融洽欢脱。
视线宽阔一些后。
她看到坐在地毯上的连漪,正跟秦柏廷带来的姑娘玩飞行旗,抛掷着筛子,耍赖要走三步,周存声精神不太好,眼睫懒懒的垂着,情绪很低沉,从后坐起身,轻敲了下她的脑袋,警告连漪,“别欺负人。”
连漪捂着头,刚要跳脚,余光一斜,发现了谢桑。
“姐姐!”
她大叫一声,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,想也没想的扑过来,冲撞到谢桑身上,将她紧紧搂住。
谢桑苍白的回应着她这个拥抱,眸光却放在周存声脸上,他那是什么表情,她来了,不好吗?
为什么又哀哀切切的看着她,好像她又辜负了他一样,真是个不识好歹的男人。
她就不该来。
没等连漪抱完,便突然被周存声拉开,他握着谢桑冰凉的手,蹙了下眉,一言不发,拉着她上楼。
连漪站在楼梯下大喊大叫,“换好衣服再来一起下棋啊,我们三缺一!”
可没人搭理她。
谢桑虽不在这里住,周存声却备着她的日用物品,从衣服,到她喜欢的香水,他都有准备,很周到,这么久以来,总算有机会用上。
他闷着声,没有连漪那么激动,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,“把外套脱了,都湿透了,自己感觉不到吗?”
是教训人的口吻,谢桑站着没动,看着他一通乱忙活。
周存声回过头,看着她,“还不换,你想生病吗?”
他分明在忍。
谢桑很无奈,刻意逗他,假装红了眼睛,“我不该来吗?突然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了?那我现在回去。”
她说着要出去。
周存声不知从哪儿过来,迅速关上门,眉眼沉郁,却又缓缓变了意思,“不是说不过来的吗?”
“想你,不可以吗?”
她最知道怎么让他心猿意马,从小到大都知道,简直精准的拿捏住了他的命门与弱点,周存声呼吸变沉,耳边变静,“你等会儿。”
他开了门要出去。
谢桑拉住他,“干嘛去?”
“把他们赶走,碍事。”
周存声还有这一面,算是稀奇的,他在外那样沉静淡然,遇到她就全乱了,谢桑笑出一声,“你要把他们赶到哪里去,我们一起下去玩吧,好吗?”
“我不想跟他们玩。”
他只想跟她一个人在一起。
就快了,谢桑找到了有用的证据,她是要拿来给周存声的,可既然有这么多人在,明天一早再告诉他也不迟,“就当我陪我,好不好?”
周存声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,“你都这样说了,我还能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