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厅有些吵,秀姨带人布置着。
周庭书避开那里,寻了安静的地方等,门外不断有人端着餐盘往餐厅走去,他双眸空洞的望着,手指轻轻叩打在桌面上。
心生疑虑,这个冬天,他没等到周存声的死讯,这是令人大失所望的,不仅如此,就连他跟项纺儿的关系,也即将被揭露。
这对他不利极了。
再等下去。
也是坐以待毙。
他起身,走到酒柜旁,从里面拿出几瓶,打开了瓶盖,口袋里装着几枚药片,拿出来,考虑着剂量。
一片太少,会被压制。
两片又有些多,会伤身。
思虑再三,周庭书将其中一片一分为二,一共放了一片半,这样,应该够了。
这办法下三滥,不光彩。
可以防生出变故,他只能如此,他本就不是好人,用不着心慈手软,何况就算他心软,谢桑也不会减少对他的恨意。
既然如此,何必犹犹豫豫?
如此想着。
周庭书拿着两瓶酒,放到餐厅,与象征着团圆的年夜饭混杂在一起,做完这些,他走到谢桑房门口,敲响门。
她睡了挺久,该醒。
睡眼惺忪的走出来,被门外的寒风扑面,冷得抖了下手,看到周庭书,面色更加不愉,“干什么?”
周庭书含着笑,“把衣服穿上,这么吹风会生病,穿好来吃饭。”
话刚说完。
谢桑便摔上了门,套上衣服,却没想要敷衍这场饭局,她认真的将头发绑起来,露出一张哀婉的脸,对着镜子,她叹了口气。
如果不是万不得已,她也不想如此。
周庭书早在餐厅等着,给谢桑留着自己对面的位置,秀姨本不想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。
周庭书留她,她便坐下,想要帮着缓和气氛,毕竟他们自己吃饭,从没有一次是融洽的。
秀姨帮着夹菜,倒水。
周庭书刚想要提出喝酒,谢桑却主动拒绝了果汁,她对秀姨倒是笑得甜滋滋的,“秀姨,我想喝点酒。”
她看向周庭书,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,看到周庭书点头,她才去拿酒打开,倒在谢桑的杯子里。
时隔这么多天以来,谢桑总算又叫了句,“庭书哥,你不喝吗?”
她提出要跟他喝,周庭书怎么也不可能拒绝。
“那就喝点。”
周庭书将酒杯递过去,又提醒秀姨,“您身体不好,还是就别陪我们了。”
“我喝果汁。”
还以为这是好事,秀姨高高兴兴的倒酒,“今晚开心,你们多喝点,桑桑忙了那么久,难得放松。”
“好。”
谢桑将酒杯凑过去,自顾自的跟周庭书干杯,酒杯碰撞出清脆的响声,她眼神明亮,微弯,带着点笑意,“新年快乐。”
周庭书像是被她那个笑给完全迷住,鬼使神差的陪着一起喝下去,一杯不够便两杯,很快两瓶都被喝完。
他酒量并不好,这是身体原因,跟人格没关系,酒量差,哪个人格都是一样,两瓶之中谢桑喝了一半,她却像没事人一样,周庭书早已晕晕乎乎。
谢桑硬是要秀姨再去拿,秀姨这下斟酌着给她倒,却被她一把抢过来,倒满了周庭书的杯子,塞到他手里,她眼下有一片潮红,浮在白皙的面颊上,眼睫忽闪忽闪,那样专注的看着他,让他痴心妄想的觉得,这一秒,起码她眼里都是他。
没有周存声。
“庭书哥,再喝点?”
周庭书接过酒杯,指尖擦过她的手背,他对酒精太没有抵抗能力,还是一饮而尽,又将酒杯递给谢桑,秀姨想要上来拦,却被他瞪回去。
是他要喝的。
就算酒里有毒,他也要喝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