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因为发现了这点,绝望笼罩的才更加厉害。
谢桑甚至在想,周庭书是什么时候对她生出情意?小时候她可不是这里的漂亮姑娘,还有些傻气娇憨。
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注定要做周存声老婆的,她每天心里都美滋滋的,只因看到周存声第一面,便迷上他。
那周庭书呢?
他固执的爱,是何时浮现?
周庭书还是捡起了地上的衣服给谢桑披上,这次她没有再扔掉,她就算扔掉无数次,他也会捡起无数次。
“还是披上,夜里冷,要是又感冒了,可就不能去见周存声了。”
他将谢桑的心思,拿捏在掌心,“生日许了什么愿望?”
凉亭冷风刺骨寒冽,周庭书只穿了一件淡色毛衣,他不是周存声,不畏寒,不会将围巾手套都备上,整个人很轻便,像是没什么负担。
而周存声,很艰难。
连呼吸都比常人要沉重。
谢桑面颊上有微醺的淡红色,眼睛却清明澄澈,“想要周存声健健康康,长命百岁。”
周庭书听了,低头一笑。
“果然,人都喜欢许不切实际的愿望。”
谢桑没有反驳他,侧过身,她从口袋掏出烟,猛吸了一口,烟雾钻进肺里,很轻松,能让她在短暂的时间里不去想那么多,周庭书侧眸看着,心脏痒痒的,突然很像碰碰她。
这绝不是不光明的,狡猾的,而是抱着仰慕的,像是要去触碰玻璃罩子里的稀有玫瑰,明知不可为,偏要为之。
这是不对的。
可没人能拒绝美丽的事物,周庭书懂事之后,最先领悟到女人的美,便是来自谢桑,她现在,更是美的致命,像是有毒,像是罂粟,一旦触碰,会上瘾,会死亡。
周庭书自小便认为,周存声根本不懂得欣赏,可他知道欣赏谢桑的美,也想要得到。
这么直勾勾的看着,他自认下流,低下了头,看着谢桑弹落的烟灰,“桑桑,如果我跟周存声没有被掉包……我的意思是说,如果我们是按照原本的生活轨迹,你会不会喜欢上的人是我?”
这是什么蠢问题?
他又在发疯了。
这样的问题,他不是第一次问了。
这次谢桑没有立刻回答他,而是卷动着舌尖的苦涩,在思考,很认真的思考,她将烟按灭在长椅上,星火消失不见。
她突然起身,将身上的大衣拿下来,递给周庭书,指尖明晃晃的,“庭书哥,你可能不知道,我从小就喜欢有朝气的东西,周存声就是那样,相反,我不喜欢一成不变,没劲透了。”
没等周庭书接到衣服,她伸开手指,当着他的面,再次将他的好意扔到地上。
“你就是那种人,明白了吗?”
周庭书歪过头,浮起笑意,看着谢桑这个样子,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申嘉歆是不是我弄死的吗?”
谢桑眼神变了下。
“是我,我给她下毒,每天下一点,直到毒死她。”
“为什么?”
那是他的亲生母亲,他却没有心慈手软,“她太烦了,总劝我要成全你们,还有,她死了,你一定很想把我送到监狱吧?”
没有人性早已不能形容他。
谢桑忽然感到毛骨悚然,周庭书没有故意要吓她,“这样一来,你才会想要留下,在我身边,假装是为了承诺,实际是为了找证据,我说的对吗?”
他什么都知道,却由着她。
可是这么久一来,一无所获。
她几乎快要放弃了。
周庭书却自己承认,“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,怎么样?”
能让他这样心软的人,只有她一个。
“你亲我一下,我立马去自首,好不好?”
他询问好不好,声调很轻,连自己都没有把握,谢桑眼睫颤了下,当他又在耍她,蹙着眉,“没可能。”
周庭书不意外,“真可惜,你错失了一个将恶人绳之以法的机会。”
可为什么伤心的是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