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定了云善要来的日子,得了申嘉歆的同意,谢桑一大早便要过去。
只要能逃出这座院子。
去哪里都好。
秦柏廷的住处距离泰禾不远,连车都不需要开,步行十几分钟便到,开车过去,反而不好停车。
天气阴沉,笼罩着雾霾。
谢桑没被这样的天色搅扰了好心情,在走出院子时,面带不易察觉的微笑,周庭书的房间是必经之路。
窗户开着,他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,像是在抽烟,眼下有很深的一片淡青色,像是一夜没睡。
如果他还是他,谢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关心,可此时此刻,她只觉得他的眼神阴鸷冰凉,仿佛在筹谋着什么,令人心生恶寒。
她逃似的离开那里。
周庭书把烟头按灭,这才将手机打开声音,听着那端的汇报,听得乏了,便揉揉眼角,“不好搞定也要搞定,明白吗?”
女声有些犹豫着回道:“孟诀比我想的好搞定,可他到底跟小周总那么多年感情,不是短时间内能离间的。”
“那么多年的感情?”
周庭书嗤笑,“不还是三两句就挑拨了,任何感情牵扯上利益,都是狗屁。”
周存声命硬,在经历牢狱之灾的重病后都不死,他只好让他的好兄弟送他最后一程。
听着院门被关上了,谢桑欢欢喜喜的去赴约,周庭书的冷笑渐渐凝固,再让她高兴一阵子好了,既然周存声结婚都不能让她死心,那么他死了,她总该死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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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谢桑第二次到秦柏廷这儿来。
第一次没进去,站在门口等,这次是周存声带她进去。
院内没有枯败凋零,这里的春色是谢桑没有想到的,石榴树茂密高耸,土地里特别围出了一片花圃,种植着各色的花,院中有着馥郁花香,与泰禾院子中的沉闷,很不一样。
从这里望出去的天空都要漂亮许多。
保姆刚给他们开了门进去,便听见院子里云善哇哇乱叫着,仿佛在说:“快抓住快抓住!”
闻声。
谢桑跟着周存声一同进去,走了没两步,云善便从里跑出来,弯着腰做逮捕的姿态,突然看到周存声,忙挥了挥手,“快躲开!”
周存声始料不及,只瞧着一道飞扑过来的绒白影子极速靠近,不知是什么东西,他侧过身,将谢桑挡在身后,膝盖上像是被击中了下,随即看去,是一只在地上乱蹦的兔子。
裤腿上被印上灰土,周存声斥着云善,“云善,你又在搞什么?”
好不容易将兔子抓住。
云善将不安分的兔子按在自己怀里抱过来,凑到周存声面前,险些蹭到他的脸上,周存声躲开,面上见了怒色。
有谢桑在,云善就不怕他,“干嘛,这样就生气了?”
她歪过头跟谢桑告状。
“桑桑,他好小气。”
谢桑露出了一丝笑,不动声色的弯腰拍了拍周存声裤脚上的灰尘,随口问起云善,“哪来的兔子?”
“当然是买的。”云善摸着兔子的耳朵,“给你抱抱。”
周存声面色冷峻,很是嫌弃,“你别抱,万一有什么传染病呢?”
云善横他一眼,“你才有传染病呢!”
周存声哼笑,“我是有。”
他们还在拌嘴,谢桑率先接过了兔子,这不是野生的兔子会脏,是云善高价买来的宠物兔子,身上的毛发柔软干净,根本没有周存声担心的传染病。
可兔子不是她养过的猫,不会安分听话的躺在她怀里。
刚抱了下,便后踢腿跑了出去,这院子它跑不丢,云善却还是不放心,追了上去,回头叫他们,“你们快进去,马上开饭了。”
谢桑悄然叹了口气,不禁为云善担心,她还是那么没心没肺,好像什么都没发生,实则越是这样,越是伤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