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间的商务大楼下人来人往,从高处往下看,能看到一位穿着米色针织马甲的女人在人群中横冲直撞,脚步很快,连面前的人都不看就跑。
一连撞了好几个人,她低着头,不敢抬脸。
日光照射下来,映的她双颊滚烫,泪珠子像滚在火堆里,滋滋冒烟,奋力走到垃圾桶旁,她一把将手上的东西扔进去,用尽全力,仿佛做的这样干脆,就能保住自己的自尊。
周存声刚从车上下来走到楼下,便看到云善,他上去挡住她的路,拉住她,低头看了看,看到她泛红的眼睛。
“干什么?!”
凶极了。
像是随时要吃人的动物。
周存声皱了下眉,往楼上看了一眼,似乎明白了什么,“怎么了这是?”
“你管我呢?!”
云善甩开周存声的手往前走,脚下生怒,也含着莫大的委屈,当着其他人的面,孟诀算是羞辱了她,她怎么能不委屈,怎么能不怒?
不知发生了什么。
周存声找上去,他的脚力同样快,走出电梯,径直便要冲进孟诀的办公室,一旁坐着的秘书上来拦,嘴上跟了句:“小周总……”
话没说完,门被推开。
孟诀抬起头,也是同样的无辜。
“善善是怎么回事?”周存声开门见山的问。
孟诀给了门口的女人一个眼神,她默默关门出去,他转身给周存声倒了杯水,“不是去打针了吗?怎么来了?”
是怕他有事会忙不过来,不曾想会撞见那一幕。
周存声不跟他绕弯子,“跟云善说清楚了?”
他坐下,垂着面,“嗯。”
看了眼门外。
还有人在。
“善善是任性,可有些话再怎么样应该私下说,你这样让她很难堪。”
孟诀这样通透又精明的人,怎么会不知道这些,他像是没料到周存声是来责备他的,一下子没控制住语气,“那我该怎么样,私下说,她真的会听吗?”
“……你怎么了?”
孟诀像是哪里变了,周存声说不上来的变化,“我的意思是,善善不是喜欢死缠烂打的人,她这样对你,也是因为你救了她。”
孟诀眼神微变,有些暗。
“所以只是报恩?”
他突然站起来,“就是因为这样,我更要把话说绝。”
周存声仰视着他,脸上有着细微的微表情变化,“算了,已经这样了,只是怕桑桑知道,又要怪你。”
“那我就该由着云善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吗?”
隔着门。
孟诀的嗓门洪亮了些,听上去,像是起了争端一样。
由女人开始的争端,总伴随着许多牵扯不清的后续,更何况,孟诀跟周存声之间的芥蒂,可不止这些。
最后从里传出一声,“她高兴的时候来哄哄我,不高兴的时候就跑开,要离婚,我累了,不想跟她纠纠缠缠的。”
说完没多久。
周存声从里面出来,面色不悦,很阴沉。
计算着时间,十分钟,有什么气也该冷下去了,项纺儿带着孟诀的衣服进去,平整的将它挂好,站在孟诀面前,“孟总,如果有什么需要解释的误会,我可以去的。”
云善走前的最后一眼,分明是误会了。
孟诀摇着头,“不用。”
“那我先出去了。”
她刚转身。
孟诀又叫她,“还有下次小周总来的时候不要拦,没规矩。”
“这样吗……”项纺儿将微微错愕的表情摆在脸上,“我以为您在公司的时间长,是您主事,是我没弄清楚,我去跟小周总道歉。”
“不用,他不会放在心上。”
还是同样的话。
孟诀很累似的,在跟云善的感情周旋上累,面对周存声的指责也累,简直要喘不过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