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三天的时间。
江君搞定了演员的问题，谢桑知道他手下人脉广，这两年作品拿了许多奖，在圈子里人缘好，只要想跟他合作，必然要卖这个面子。
可这样迅速，却是始料未及。
替补上来的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，谢桑对此有印象，似乎是某个奖项最年轻的视后。
按道理来讲，不该做这个替补。
尽管心有疑虑，可眼下剧组等着补全进度，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考虑，江君顺带给她拉了资金，她没接受。
她做这一行有一段时间了，这点事情，自己还能搞定。
这么一磋磨，浪费了几天时间，新主角抵达时就要除夕，谢桑没急着开拍，特地找来厨师，在剧组准备了年夜饭犒劳工作人员。
在西北的除夕夜，荒芜而又温暖。
连漪喜欢饺子，吃了二十几个，肚子都吃得鼓起来，在戏里扮演她姐姐的女演员摸着她的肚子笑她：“想做这一行还不控制食量？”
连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，“我年轻我年轻。”
“拉仇恨啊。”
“有你后悔的。”
连漪又盛了一碗饺子，撇撇嘴，“那也是以后的事。”
一帮子挤在餐厅，嬉笑怒骂，声音传到耳畔，谢桑走过餐厅外，跟着笑笑，她没什么食欲，这么兴师动众的，是为了平息所有工作人员的怨气。
除夕夜还在外，工作又不顺，各个心里都攒着火，她理解。
回到房间。
暖气驱除了寒冷，谢桑站在暖扇前烤着硬邦邦的手指，手机来了很多条电话和短信，都是庆贺新年的。
她逐条回过去，周庭书的电话跟着打来。
无非是新年的寒暄，夹杂两句想要她回去的感叹，谢桑敷衍过去，从听筒里听到了那端的烟花绽放声，不免诧异，“京华不是禁放烟花吗？”
“是禁放。”
周庭书看向烟花的方向，在夜空中一簇簇绽放开，流光溢彩，美不胜收，“烟花的那个方向我认得，应该是谈家。”
以往谈家不会放。
这次突然做这一出，大概率是为了周存声，那是谈家最宝贵的小辈，放点烟花哄他开心，不算什么。
谢桑听明白周庭书的意思，没接着问下去，“申姨呢，睡了吗？”
“她说自己年纪大了，不凑这个热闹，早早睡了。”
“那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顿了下，周庭书跟她开起玩笑，“我年纪还不算大。”
手机显示有电话打进来。
谢桑看着，身体僵了下，忘记回周庭书的话，他疑惑了声，“桑桑？是不是要忙了？”
“……没事。”
周庭书张弛有度，“剧组那么多人，是有你忙的，不用特意跟我浪费时间。”
没接周存声的电话，谢桑看着那通电话熄灭下去，“怎么是浪费时间，没关系的。”
这么说了，周庭书才宽慰的笑出声。
又跟他聊了几句才结束。
距离周存声的电话已经过去十分钟，估摸着他不会再打来，谢桑刚将手机放下，便震动起来。
他又打来。
拿起手机，听到那端的风声，周存声剧烈的呼吸声，仿佛被风带动着，他有些可惜，“桑桑。”
谢桑听着，“……什么事？”
“没什么，刚才想让你看烟花。”
果然是谈家的手笔，谈家是为周存声，周存声是为她，“下次有机会，再看。”
谢桑怔怔地望着窗外寂寥夜景，呢喃道：“我不喜欢烟花。”
京华的夜空已经熄灭。
周存声站在室外，吹着冷风，耳边是谢桑的拒绝，他的手搭在阳台上，低下头，看到楼下陪着身边姑娘玩烟花棒的秦柏廷，轻声笑了，“不是不喜欢烟花，是不喜欢我。”
那样失意的笑，谢桑没听下去。
她慌乱将电话挂断，没敢告诉周存声，是他这个人，她喜欢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