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诀那里有连漪守着。
送走周存声,谢桑便去云善那儿,她受了惊吓,浅眠过后被窗外折射而来的亮光叫醒。
光芒缭绕在眼皮上。
她睫尖颤动两下,有了意识后便感到喉咙干涩疼痛,昨晚在火里被炙热的温度包裹,还心有余悸,身体也留下了后遗症。
察觉她要醒来。
谢桑便给她倒水,扶着她起来,很担心她的状况,“善善,感觉怎么样?”
云善茫然地转动眼珠子。
“……桑桑?”
“喝口水。”
将吸管递到云善唇边,她喉咙干,喝了口水才稍稍缓和,缓和过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四处寻找,确认了这里是医院,那昨晚的一切便不是梦。
“孟诀呢?昨天是他把我救出去的,他还好吗?”
云善紧紧攥着谢桑的手,瞳孔像被水洗过的宝石,很通透明亮,映照着惶恐,“他是不是受了伤?”
在晕倒前,她只记得孟诀将她抱在怀里,衣服裹在了她身上,保证她不被火烧到,那时孟诀还在跟许南风争执着什么,“还有连漪,她怎么样了,有没有出来?”
“没事的。”谢桑轻拍她的手背安抚她,“都没事的,他们都出来了,连漪也出来了,倒是你自己,为什么会出现在哪儿?”
她可不记得自己将连漪失踪的事情告诉了云善。
她是怎么知道的,又是怎么莽莽撞撞跑到了许南风那儿,还差点被火烧死,那火又是从何而起,这些都要由云善亲口告知。
思虑再三,由于是谢桑询问,云善没有隐瞒,“我听到你跟周存声打电话说起来的,又打了连漪的电话,没有打通,猜到是表哥又去威胁了她,就想把她救出来,算是还了孟诀的人情。”
却不想,还是弄巧成拙。
她低下头,就要哭出来,“我是不是很蠢?”
好心办坏事,从小到大她似乎都没摆脱这个魔咒。
“怎么会?”
谢桑倒是更为自责,“是我太不谨慎,让你听到了那些,也没注意到你的情绪。”
尽管这样说了。
云善周身还是笼罩着深深的雾霾。
“那火呢,怎么着起来的?”
这一点,云善确实不清楚,“我当时要找连漪,表哥就让我找,我怕他把人藏起来,就一间房一间房的找……找到楼上的时候,跟他理论,想让他把人放了。”
也是在那个时候。
许南风跟她都降低了防备,争论的厉害时,门不动声色地被反锁上,等他们想要出去时,却怎么都出不去。
起初云善还当作是许南风的恶作剧,闻到浓烟,发现着火,已经很晚,想要打电话求助,楼上那间屋子却没有信号,连个求救电话都打不出去。
在浓烟翻滚时,她绝望的以为,自己就要死在那里,是孟诀出现,将他们给救了出去。
这便是云善知道的所有。
可她隐隐猜得出来火是谁放的,却又不想要空口白牙的污蔑别人,“桑桑,你刚才说连漪出来了,是被你们救出来的?”
“不是。”
连漪是在孟诀闯进火场,谢桑拉着周存声,跟他争着进去救人时突然跑出来的,她至今还记得连漪满脸抹着灰,无辜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样子,“她应该在火真正烧起来之前,就跑出来了。”
因为孟诀,云善并不想指责连漪什么,可她心如明镜,当时锁门放火的那个,大有可能是连漪。
谢桑凑近去观察云善的微表情,“怎么,你知道是谁了?”
“……不知道啊。”云善宁愿相信连漪只是为了报复许南风,毕竟当时,连漪不知道她也在。
连漪那样单纯天真的姑娘,没有理由做出这样恶毒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