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火的光芒照亮周围的黑暗,房子四周温度升高,空气变得发烫,几乎要将人给烧着。
火是从楼下燃烧起来。
楼上几层还没有被吞噬。
可想要越过一层,便是难上加难,房内的情形比房外看上去好上许多,墙壁周围有燃烧的痕迹,可房中央除了烟雾浓烈,还不算糟糕。
孟诀没带上任何防护措施,直冲冲地往楼上跑,他捂着口鼻,眼睛被烟熏得有些模糊,却仍要昂声地叫着云善的名字。
房内的窗帘被烧着,浓烟翻滚,物品烧着的声音掩盖了孟诀的喊声,他努力在烟雾内往楼上跑。
楼梯扶手滚烫。
楼上的情况要比楼下好许多,怪异的是这里却不见一个人影,任凭孟诀怎么叫,都没有人应答。
喉咙被呛了好几口,孟诀咳嗽着去每个房间寻找,手掌忍着高温按下门把手,房内空荡荡,火就要烧上来,救人的时间紧迫。
挨个找是来不及的。
孟诀努力放高声音去叫喊。
这楼一共三层楼。
二楼没找到,他便要爬到更高层,可如果再耽误爬楼的时间,未必还能跑得出去,这种时候不能再犹豫。
孟诀看着楼下的熊熊烈火,义无反顾地爬到楼上。
三楼是阁楼,露台之外有一间上了锁的小屋子,这里没有火,可浓烟累积,尽数上升到了房内。
房子里没有人,唯独有可能的便是这间屋子,这门被人刻意上了锁,还用拖把挡在门外,走近了,孟诀才听到有人在里踹着门,他上去抽开拖把把手,上面还有一把锁,紧紧锁着。
孟诀着急地敲着门,撕心裂肺地喊着,“善善——善善你在里面吗?”
若是云善在这里倒是好事,起码火还没有烧上来,他拍着门,与里面的人接应,可回答他的不是云善的声音,而是许南风。
“孟诀,是你吗?”
听上去声音还算冷静。
孟诀看着那把锁,心生疑惑,“许南风,善善呢?善善在哪儿?”
“善善在这儿!”许南风拍打着门,将蜷缩在一旁的云善拉起来,她吸了几口烟,呛得头晕眼花。
听到孟诀的声音,还以为是在梦里。
被许南风拉了一把,稍稍清醒过来,“是孟诀,你快让他把门打开救我们出去。”
云善稍愣了下,反应过来后便跟着许南风一起去拍门。
猛地呛了几声,含糊不清地说着,“孟诀,是我,是我。”
真的是云善。
确认了这点。
孟诀才去找东西砸锁,他搬来露台上的椅子,用坚硬的椅腿一下下砸着门锁,在纷杂的声音,燃烧的烈火中,他镇定思维,来不及分析是谁将他们关在这里,还要安慰着云善,“善善,别着急,马上就能出来了。”
手掌被烫烂的伤口加上剧烈摩擦,疼到骨髓里。
可要救出云善的心情能让他忽略这些。
火就要烧上来。
孟诀咬紧牙关,用力一击,那锁终于被他砸坏,房内的许南风跟着一脚将门踹开,发疯一般地往楼下跑,像是急着逃命。
这间房灌满浓烟,云善因为缺氧,几近昏厥,强撑着眼皮看出去,是孟诀向她伸出手,将她从地上抱起来,又脱下了自己的外衣,紧紧裹在她身上。
楼下是火海。
可不得不穿越过去,他能做的,只有保证云善不受伤,云善紧紧拽着他的衣领,唇上被热度烘烤得很干,却还嗫嚅地说着什么,很微弱。
孟诀听不到。
楼下的火势远比他所想的严重许多,把云善安全送出去,成了他唯一的信念。
可走下阁楼,才想到连漪。
那是他唯一的妹妹,他竟然差点忘记。
孟诀加快脚步,跟上许南风,烟雾熏得眼睛睁不开,噼里啪啦烧着的声音朝着耳朵,仿佛有火星子灌进了耳蜗里,很烫,可他来不及喊疼,大声叫住许南风,“连漪呢?!你把连漪藏哪儿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