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周婉回来前，云善要把眼泪收起来。
谢桑半蹲在云善面前，替她把眼泪擦干净，像哄小时候的她一样，可分明她们年龄相仿，云善又备受宠爱。
可从小，云善似乎就是个哭包，而谢桑，只喜欢在周存声面前哭。
谢桑指腹干燥，先擦了擦云善眼下的泪水，擦不干净，只好用纸巾替她擦着，“别哭了，等姑姑回来，看到你这样，又要多想了。”
身边的人是谢桑。
云善不用憋着眼泪，“我也不想哭，可我忍不住，很没出息是不是？”
她哭成这个样子，孟诀却无动于衷。
“没有。”
谢桑拍着云善的背，让她缓了缓，“怎么会没出息，想哭就哭，但是姑姑看到会心疼，你想让她心疼吗？”
她这样说，云善才收了收泪水，气息不稳，轻抽了几下。
“为什么不跟孟诀说清楚？”
他们俩实在没什么大误会，不过在于孟诀不是个坦荡的性子，太过收敛，才会将心事藏这么久，突然爆发时，让云善措手不及。
云善又迟钝，跟他那种心思深沉的家伙，想不到一起去。
谢桑能做的，只有点醒她，“跟孟诀说清楚，你不是因为感激才跟他在一起，不就好了？”
简简单单的一句话，云善却从没说出口过。
“他那么看我，我凭什么要跟他解释？”
在云善看来，他们是夫妻，孟诀应该了解她，可从她为了秦柏廷提离婚的那天开始，孟诀在她面前，便没了自信。
这阵子云善掉了太多的眼泪，连孟诀也是她眼泪的来源，谢桑心情沉重，有许多话都想说，却有顾及，“……那你真的想要跟孟诀离婚吗？”
云善眸中含泪，不作声。
知道她的意思。
“那你等着，我去跟孟诀解释。”
“别。”
云善拉住她，“不要，我才不要跟他解释。”
还是在嘴硬。
没来得及将她劝过来，周婉便提前回来，她面带笑容开了门，却看到房内这么悲伤的一幕。
对云善最了解的，还是周婉。
这么一看，便知道发生了什么，“桑桑，你先回去，我来跟她说。”
生怕周婉对云善严厉，谢桑犹豫着：“……姑姑。”
“听我的。”
云善仰头给了谢桑一个眼神，“没事的。”
没有谢桑在，周婉才不会对云善客气，她扫一眼房内，就知道少了什么东西，云善是她的女儿，从小捧在手心上养到大，养成了个什么性子，她了如指掌。
“小孟跟你摊牌了？”
云善负着气，转过头。
周婉一点都不意外，“他跟你说什么了？”
“没说什么。”
“是准备要跟你离婚了？”
这么一说，云善又红着眼，默默看着周婉，周婉叹息出一声，“这些年，也够了，如果要离，我没有意见，只是你自己要想清楚。”
从知道连漪跟孟诀真正的关系，再到孟诀挨家挨户的去求云家人时，云善便不想要离婚了。
她活得稀里糊涂，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，“是孟诀要离。”
周婉走到云善面前，将她抱到怀里，她离了婚，不想让云善也走到这一步，有些该说的不该说的，今天都要一次性告诉她。
“善善，当初你跟孟诀在一起，又走到结婚这一步，你知道有多困难吗？”
这个层面的问题，云善从没想过，在她看来，是云家人疼她，她想要的，都会给她，可事实，哪有那么简单？
周婉应该向着云善，可她却为孟诀感到心酸，“小孟不过是周家的义子，无权无势的，他为了娶到你要付出什么，你根本想象不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