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她的好心。
周存声却不需要这样的好心。
在周存声身上,谈老师无数次感到伤心,“你病得厉害的时候,叫她的名字,难道不是?”
“不是。”
周存声不想嘴硬,可为了还谢桑一份清净,他不能承认所思所想,“我想见她,自己会去,用不着别人多管闲事。”
谈老师拿着筷子的手软了下。
“别人,妈妈在你眼里是别人?”
周存声没有去看她的眼睛,“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插手我的事情,就算是您也不可以,何况我们已经离婚这么久了,您找她,不觉得唐突和冒犯?”
他难得一次性这么多的话。
却是警告的意味。
“我当然知道冒犯,可这是为了谁?”
她做的所有事。
都打着为周存声好的借口去做,赶谢桑走是,找谢桑回来也是。
这样的戏码周存声看得多了,“如果您真的是为了我,就别再打扰谢桑。”
没了胃口。
周存声放下碗筷。
“当初您是怎么逼走桑桑的,我不知道,但麻烦您不要再这么装模作样,我真的不希望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人。”
他上了楼。
留下谈老师一个人,她头疼欲裂,不知该怎么缓和跟周存声的关系,现在的状况来看,似乎怎么做,都没办法了。
就算她道歉。
谢桑也未必会接受。
就连没见过谈老师几次的连漪,都知道她不喜欢谢桑。
每每在饭桌上跟周存声提起。
她的表情神态,总是古怪。
连漪不知道他们其中的那么多恩恩怨怨,云善却知道,她将纸笔拿给连漪,用笔敲了敲她的脑袋叮嘱,“你少在谈姨面前提桑桑,不然就是讨骂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连漪满脸的困惑,“她们闹过什么不愉快吗?”
“就像是……”
想了想。
云善拿出她认为最适合的比喻,“就像是婆媳关系,这辈子都融洽不了的,明白吗?”
“可她们又不是婆媳,谈阿姨跟宜媛姐姐才是吧?”
从身份上可以这样说。
可从实际情感上,谢桑跟谈老师才更像有仇的婆媳。
连漪还小,不懂这么多复杂的事情,云善便不跟她说那么多,只说最简单的,“总之你不要在谈姨面前提桑桑就好。”
连漪似懂非懂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才写了没一个字,她又仰头问起来,“那我哥哥呢,他跟周阿姨的关系好吗?”
“他们的关系很好。”
甚至比云善跟周婉的关系都要好,在这一方面,云善没有忧虑,“而且他跟我家里人的关系都很好,比我还好。”
“那你们还会离婚吗?”
云善轻摇了下头,“这次我很感激他,他帮了我很多,我以前不知道他会替我做那么多,所以不会跟他离婚了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没有假。
连漪还没来得及高兴,话才出口一半,“我本来就看得出来,哥哥很喜欢你的,你们……”
门突然被孟诀推开,他面色没那么好看,眼神冷冰冰的扫到连漪身上,“该回去了。”
连漪有些懵,“可我才来。”
“那也该走了。”
不等她反应,孟诀拿起那些纸笔便往包里塞,一手拉起连漪,带着她往外走。
胳膊上的伤被触发。
连漪被抓得很疼,却咬牙忍着,“哥哥,你干嘛?”
“孟诀……”
云善也去拦人。
却被孟诀一把推开,他的情绪不太对劲,脸色很差,“我先送她回去。”
连漪怎么说他就是不放手。
生生将人带出去,拖进车里,连漪有些憋屈,“哥哥,你怎么了?之前不是答应我过来了吗?”
孟诀在门外都听到了云善的话,不离婚,只是因为感激。
虽然早就知道,可亲耳听见,还是没能控制得住发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