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冬的夜被缩短。
六点,天色昏黑,周庭书便在谢桑楼下等着。
他等了好几天,都是连漪跟着谢桑一起回来,有别人在,有些话是不方便说的。
难得等到一天,连漪不在。
周庭书按响喇叭,谢桑听到,坐进他的车里,这几天她都在忙工作,多少有些疲惫,憔悴挂在脸上,连语气也轻。
“庭书哥。”
“你看着脸色不太好。”周庭书拿出巧克力递给她,“低血糖了?”
谢桑接过来,却没打开包装,“没有,有点累而已,你有什么事吗?”
一旦工作超负荷,她便只想要休息,而不是陪着周庭书叙旧,好在这次来,不为叙旧。
周庭书体谅她很累,尽量长话短说。
“后天我就要回京华了。”
这不是什么大事。
只是推迟了。
谢桑点点头,“是好事,回去以后好好治病。”
“存声突然住院,可能要跟宜媛离婚的事你知道吗?”
连漪每天都在她的耳边念叨。
怎么会不知道?
她默认下来。
周庭书一副了然的样子,“就猜到你肯定知道,等他们离婚了,谈姨可能会来找你,让你们重归于好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
谈老师瞧不上她,更瞧不上她的家世。
这些谢桑都知道。
“怎么不可能?”
周庭书是听了谈家的人说起,这才来转告谢桑,“谈姨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一个人,存声结婚这一年对她不冷不淡,她为了修复母子关系,很有可能来找你。”
分开那天,谢桑就是断的彻底的。
压根没想过这一天,“分开就是分开,不会再和好了。”
“桑桑,你每次都会心软。”周庭书似乎识破了她,温淡的笑了笑,“但是如果你不想心软,又怕被谈姨说动,就回京华找我。”
“……找你?”
谢桑明白他的意思,“谢谢你的好意,但你想多了,谈姨不会来找我,更不会让我们重归于好。”
“如果。”
周庭书眼神坚定了些。
现在的他跟前些天割腕的他又有些不一样,跟偏执的那个他同样有分别,他这样反复无常的,都是常事了,“我是说如果,如果有这一天,你就回来,我跟妈妈都会护着你的。”
“知道。”谢桑感激的笑笑,“有困难我会求助的。”
听她这样说,周庭书才放心了一些,“上次跟你在一起的姑娘是……”
“是孟诀妹妹。”
如果是在剧组认识的人。
她不会这么频繁的带到家里来。
周庭书若有所思,“之前不知道,孟诀还有妹妹,她住你这里?”
“住周存声那里,这几天他不在,所以住我这里。”
因为劳累,所以没有隐藏,将知道的都说了出去。
周庭书的笑变得意味深长,谢桑从那笑里看出了什么,她没必要跟他解释,可像是解释给自己听那样,还是开了口,“有点原因,她必须要住周存声那里,跟我没什么关系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嘴上这么说,可究竟是怎么样,谁都不知道。
周庭书收敛了自己质问的气势,而是像跟朋友闲聊那般,“今晚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?”
“周存声回来了。”
在京华一周左右,周存声才回来。
可这次,是一个人回来。
连保姆看到,都没多问,只试探地问了句,“要准备太太的晚饭吗?”
周存声神情冷淡,“不用,最近都不用。”
他说这话时,连漪也在一旁,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上了楼,站在书房门外,没有贸然进去。
连漪趴在门框上,蔓延好奇,“周哥哥,宜媛姐姐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?”
在医院的那场争吵,彻底击碎了赵宜媛剩余的自尊,就连她自己,也同意离婚。
这次之后,她也没脸再跟周存声一起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