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城市,连漪能去的地方太少了。
没找到孟诀的二十年,她都在许南风的圈养下生活,失去自由,没有朋友,身边的人都对她心怀不轨。
找到了孟诀,她能去的地方依然不多,身边的朋友更是寥寥无几,所以还是选择了谢桑。
谢桑走到门外看到连漪蜷缩着的身子,在预料之中,也在预料之外,带着她走进房间,顺带给周存声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。
拿了毛毯裹在连漪身上,给她倒了热水,等她缓过神来了,谢桑没有停顿,直接拷问。
“为什么突然跑出来?”
这点连周存声都不清楚。
他问过保姆,连漪跟保姆和赵宜媛相处的都还不错,赵宜媛虽然没有多喜欢她,可看在周存声的面子上,也没为难过。
不过短短一天,她便人间蒸发,凭空叫人不安。
连漪怯生生的,在门外坐了一晚,冷得直哆嗦,“我就是想你了,想来坐坐。”
“那怎么不跟周存声说一声?”
这下她不作声了,也是知道自己做错了,认错的态度倒是诚恳,“……对不起,等周哥哥来了,我再跟他道歉。”
她不该是这样的性格。
女人敏感,最懂女人。
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连漪忙摇头,“不是的,周哥哥对我很好,家里的阿姨也对我很好,都挺好的,这次是我不对,姐姐,你千万别告诉哥哥。”
说来说去,到底是周存声家里的事,谢桑不方便多问,不然便显得自己太过多管闲事。
“这样就好,以后别再这样了。”
连漪握着水杯,“好,我知道的。”
“你哥哥很忙,你也不想让他分心对不对?”谢桑拿出耐心劝她,“有什么不开心的,就打电话告诉我。”
在连漪这里,她是知心姐姐,什么都可以告诉她,连漪咬着唇,心一横,“姐姐,我想搬到你这里跟你住,可以吗?”
很怕被拒绝。
她极力争取,“我可以去挣钱,我可以给你房租,多少钱都可以。”
多可怜,多像无家可归。
她这么一说,谢桑想猜不到也难,“为什么不想在周存声那里?”
漫长的沉默降临。
还没等到连漪的回答,门铃先响起。
谢桑去开门。
周存声抛下了工作赶来,相比之前几次病怏怏的样子,这次倒有几分健康神态,眉宇间气势温和,穿戴正式了不少,领结系得却有些随意,不像是出自妻子的手法。
倒像是在车子上随意系的。
“我来接连漪。”
不确定能不能进入谢桑家里前,他都站在外,比以前动不动就闯进来的那个他,绅士了不知多少。
连漪还在自省,看样子不太想走,谢桑退开一步,放宽了界限,“她在里面,先进来。”
周存声走在后,高过谢桑半个头,影子压在她身上,这个高度,能嗅到她身上一些奇怪的味道,不是香水味,也不是她本该有的清淡香味,那味道周存声在哪里闻到过,一时半会儿,想不起来。
连漪看到周存声,忙放下水杯站起来,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,“周哥哥……”
“昨晚去哪儿了?”
说把连漪当妹妹,就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,质问间,充满了压迫感。
谢桑回头看他,眼神晦暗,“她没去哪儿,就在这儿。”
连漪忙应和着,“对,我想来找姐姐聊聊天,她没在,我就想等一会儿,没想到就等睡着了,真的不是故意跑出来的……对不起。”
在连漪的供词里。
周存声捕捉到了令人生疑的信息,“……所以,你一整晚没回来?”
倏然,他分辨出了谢桑身上多出来的气味,属于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