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诀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。
他连夜走,开车一晚,第二天凌晨才到,生怕连漪出事,也怕闹大。
开了门走进去。
地上多出来的鞋子像是云善的。
她在家里时穿过,确认是她跟着回来了,孟诀心情更沉重,他这么费尽心思将连漪藏起来,就是不想让云善知道这些。
他回来的时间太早。
房内却有人早早醒来,正在厨房鼓捣锅具,准备做早餐,孟诀突然出现在身后,连漪先是惊,又是喜,“哥哥,你回来了?”
就算高兴,她还是压着喉咙,不敢吵醒云善跟谢桑。
孟诀一眼便看到了她脖子上转变成紫色的指印,巴掌印已经消下去了,可还是微微泛着肿,不出所料,就是许南风干的。
为保护不了妹妹,孟诀深感愧疚,“他又来找你了?”
连漪局促地拉了拉衣领。
“没事的,这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。”
在许南风身边这些年,她所受的殴打跟侮辱,是他们无法想想的,简简单单的一巴掌,就像家常便饭。
她越是这样若无其事,孟诀越是心疼,“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,让他有机可乘。”
“没关系的。”连漪将吐司烤好,准备好果酱,又热了牛奶,很懂事,一举一动,都是因为寄人篱下,哪怕这个人是亲哥哥,可云善在,她就要时刻端正自己的态度,“桑桑姐姐跟嫂嫂赶来帮我了,他暂时不敢来。”
“她们还在?”
“在的。”
连漪将早餐端到餐厅,看了看时间,“还早,等会儿再叫她们,还是你要去看看嫂嫂?”
连漪还不清楚孟诀要跟云善离婚的事情。
这么叫,到底是不合适的。
孟诀及时纠正她,免得云善听了不舒服,“连漪,我跟善善马上就要离婚了,你别那么叫她,跟桑桑一样,叫姐姐就可以。”
“离婚?”
连漪端着盘子,人有些怔愣,瞳孔瞬间浮起一片水光,“为什么,是因为我吗?因为许南风是嫂嫂的表哥?”
她只是外表单纯,可在大是大非上,是心如明镜的。
是也不是,孟诀否认,不想让她有负罪感,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是我们自己不合适。”
“才不是,就是因为我,对吗?”
连漪像是要哭了,又像是觉得自己就是个错误,“我很想跟哥哥一起生活,但如果代价是要你婚姻破裂,我可以一个人的。”
“连漪,不是你的问题。”
孟诀知道,许南风只是一个闸口,他跟云善的问题一直存在,从未解决过,“你先吃饭,吃过等周存声来,接你去他那里,躲许南风一阵,再回来。”
连漪放下盘子,眼圈晕红,“哥哥,我可以一直在周哥哥那里,只要你别离婚。”
也许在许南风身边,连漪做过错事,可那都是为了活下来,孟诀知道,她心地仍然善良,尤其是对他,从没有坏心思。
“你在不在他那里,我们都是要离婚的。”
孟诀按着连漪的肩膀让她坐下,“你先坐下吃点东西,等会儿周存声就该来了,吃完去收拾东西,我去跟桑桑说一声。”
“……哥哥。”
“快吃。”
语气稍重了些,连漪才噤声,不敢再多说。
孟诀上楼敲响客房的门,谢桑刚醒,没料到他会回来的这么快,还云里雾里的,“昨晚不是没有回松江的航班吗?怎么……”
“我开车回来的。”
为了连漪的安全,他开几个小时的车没什么,眼底却有一片哀愁,“善善也来了?”
“来了。”没什么好隐瞒的,何况也不是坏事,谢桑看向主卧的方向,“她应该还在休息,你要不要去见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