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走之前,要跟秦柏廷吃顿饭。
上一次见面匆匆。
这次不能再落下。
可秦柏廷不愿出去见人,在贺敛的软磨硬泡下,才勉强同意,身边还有他带回来的姑娘跟着,两人颇有点相依为命的意思。
贺敛谁的玩笑都开,就是不乱开这个姑娘的玩笑,将她当成了秦柏廷以后相伴此生的人,所以很是尊重。
提前订好了餐厅。
在京华这一片,秦柏廷以前的朋友不少,这次回来,来看他的却没有几个,打听他出了什么事的人却很多。
他回国之后几乎没来过人多的地方,每顿饭都是阿姨做了送过去。
突然出来,习惯性的低下头,不敢抬头去看人看物,走到包间的路上都屏息着,生怕被熟人认出来。
贺敛没想那么多,正开怀的跟周存声说些什么,唯有孟诀,注意着秦柏廷的情绪。
可怕什么来什么。
京华出名的餐厅不多,有头有脸的人却多,恰好还都跟秦柏廷有交际,以前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,现在秦柏廷成了残废,多是人等着机会要来踩两脚。
还没走到包间。
便被迎面走来的人截住。
那人显然是冲着秦柏廷来的,孟诀记得他,秦柏廷意气风发,留恋风花雪月时,撬过这人的墙角。
他走上来,目标明晰,拿腔拿调的说了句:“呦,这不是秦柏廷吗?”
贺敛面上的笑意顿时消散,横过一步,将秦柏廷挡在身后,拿出了老大的架子,“别来找事。”
“这不是很久没见了,寒暄两句也不行?”
“不行。”
有这些人护着,的确碰不着秦柏廷。
那人蔫了蔫气,“行,是我不识趣,你们请便。”
这群人没一个是好惹的。
秦柏廷就算废了,那也是秦家人。
还有周存声,这是最不能惹的,惹了他就等于惹了谈家,没必要为了逞一时之快给自己添麻烦。
那人过了两句嘴瘾,便下楼走开,走到一半,忽然顿步,仰头又说:“秦柏廷,听说你在外面还当过乞丐呢,那感觉挺不错吧?”
这么一句下去。
秦柏廷的身子微微颤抖,人僵愣着,像是被抽了一巴掌,脸颊火辣辣的,他伸手,轻拽周存声的衣角。
单独相处这半个月,周存声已经能看懂他一些简单的手语。
他用手比划了下,很急,是在说,“哥,我不想吃了。”
因为那一句话,连服务生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异样,更别说周边的人,单是那些眼神,就快让秦柏廷窒息。
周存声明白他的意思,“行,我们回去吃。”
贺敛存着气,却没有多说,知道再让秦柏廷留下,也不能开心。
一行人还没坐下便要走。
刚走到门外。
周存声摸了下口袋,嘴角噙着淡淡笑意,“我的车钥匙好像掉在里面了,我去找找。”
“你怎么那么马虎?”
贺敛摆摆手,“快去快去。”
又折返会餐厅,周存声观望一周,找了正在结账的人,因为羞辱了秦柏廷两句,他很开心,正沾沾自喜,没想到后衣领会突然被提起,还来不及做出反应,脸部带着头,便整个被按进滚烫的汤盆中。
皮肤瞬间被烫烂,他像个可笑的爬行动物,无措的挥动着四肢,想要喊救命,一张嘴,热汤便灌进了喉咙里,烫的口腔都要烂掉。
周存声下了死手,力气惊人,因为他这举动,吓得周围人都散开,他低下头,咬牙切齿的,“你再敢多嘴一句,下次再见,我拔了你的舌头。”
脸部约莫是要被烫毁了。
他这才松开手,那人猛地站起来,脸部皮肤像熟了一般红,急忙要找冷水,连找周存声算账的工夫都没有。
周存声拿过一旁的餐巾擦了擦手,刚才那一秒,以前的他,似乎又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