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谢桑给的信息去找。
孟诀负着伤,坐在贺敛的车上,他一路上话有许多,嘴巴不停,吵得孟诀头疼。
他坐在后排,车身一摇晃,便能看到贺敛挂在车前的坠子。
那里面似乎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。
贺敛有时就是别扭的,分明很爱那个家,很爱女儿,却又没办法收心,这便算了,还能将合照大大咧咧的放在车里。
发觉孟诀一直在看坠子里的照片。
贺敛炫耀起来,“看什么,你没有。”
“我只是好奇。”
“好奇什么?”
孟诀记得贺敛不太喜欢买车,家里一共就四台,一台是江谣的,一台是保姆买菜用的,还有两台是他的,其中一台安装了宝宝椅,他很少开出来。
这台车,便是他常开的。
“你把那个挂在车里,被攀攀看到的时候不觉得不舒服?”
贺敛似是很不在乎,“她有自知自明,不会为了这点小事闹脾气,何况我们的关系挺正经的。”
谁都有那么一两个异性好友,只不过他对攀攀更怜爱一些,一部分是因为她可悲的原生家庭,但再怎么样,也不会超过江谣跟女儿在他心中的地位,
“江谣是不是知道?”
孟诀摸不透他们的相处方式,贺敛也摸不透,“应该不知道,就算知道,只要我是小棉花的爸爸,她也不会真的怎么样。”
毕竟江谣自己做过错事,她不敢真的去闹,贺敛也没有因此得寸进尺,反而很收敛,除了偶尔接济一下攀攀,跟她吃个饭,解解闷外,鲜少发生其他。
换句话说。
小棉花就是免死令牌。
孩子在,他们就断不了。
莫大的悔意席卷,孟诀突然后悔,跟云善在一起的几年里,没能要个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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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秦柏廷要等。
在老宅照顾他的保姆又不爱说话,贺敛问了好几次周存声在不在,她都不作声。
被挡在门外。
贺敛踢了踢墙壁,鞋尖沾了一层白色的灰,以此泄愤,“真不知他们在搞什么。”
孟诀又是个闷葫芦,半天憋不出来一句。
“你说他俩这算不算排挤我们?”
贺敛年纪最大,早迈过了三十这道坎,却还是幼稚着,在这个年纪还能用排挤二字,孟诀跟着笑笑,“还没确定声哥在不在呢,要是不在呢?”
“那就该报警了。”
“倒不用。”
“为什么不用?”
那是一种莫名的信任,谢桑说周存声在这里,孟诀就是相信周存声真的在这里,“我相信桑桑,她是最了解声哥的人。”
为了他这一句相信。
生生等了三个钟头,到夜幕降临,贺敛靠在墙壁上打着瞌睡,脊背沾了满满的灰尘也不管,粗糙到了极致。
孟诀也有些站不住,他腿上的伤刚好,本就应该多休息,长时间的站立对恢复不好,贺敛犯着困,眯眼看他,“要不你去车里坐着,我在这儿等?”
“不用。”
孟诀敲了敲腿,“应该要出来了。”
等到天色真正黑下,胡同烛火亮起,凉意渐渐加重,贺敛的耐心就要见底,他站直了身子,有些怒,冲上去要敲门。
门却忽然从内被打开。
保姆一脸冷静的站着,像是这段时间来,见多了这样的情况,她看看贺敛又看看孟诀,“可以进来了。”
等了太久,贺敛的火气卡在喉咙眼,准备找到周存声之后将他臭骂一顿。
走进院落,院中延伸出去的树枝上挂着月亮,秦柏廷就坐在那颗树下,人很温淡,侧颜清朗,跟从前的确是不不一样了。
他手上拿着颗石榴,正将籽一颗颗剥出来,放在一旁的盘子里,听到有人过来,他回过头去,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向着他们笑,却发不出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