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敛刻意咬重“前妻”二字。
谢桑面色沉郁下来,“我哪里会知道他住在哪儿?”
简直是无理取闹。
“你们之前住的地方,你能不知道?”
有几处她记得。
却又不是每一处都知道。
何况离婚后,周存声早将那些卖了,怎么可能还住在里面,贺敛却说什么都不肯放过她,一定要她跟着找到。
谢桑清楚,这是他撮合的意思。
可她跟周存声之间,那里用得上撮合,早就是缘分已尽,说什么她都是不肯去的,若是再让谈家知道,麻烦又要上身。
在走廊上拉扯着。
申嘉歆来看周庭书,碰巧撞见这一幕,下意识便去护谢桑,拉着她的手将人藏到身后,对贺敛怒目圆睁,“你想干什么?”
从前她是周存声的母亲,贺敛对她还算尊敬,后来真相大白,人人都知道这个女人可恨。
谈家去关心周存声的病情,周家又没了别人,到现在为止,都没人真正给过申嘉歆难堪和羞辱,一定要清算起来,周存声现在的落败,跟她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。
她恼。
贺敛更恼,“有你什么事?”
像威胁。
申嘉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长辈,却没得到应有的尊重,更没想到贺敛会这么问,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
“态度?”
贺敛深觉怪异,带着笑去扫了谢桑一眼,“存声怎么掏心掏肺对你的,你就这么跟他的仇人混在一起,是真行。”
“贺敛!”申嘉歆大叫了一声,“你胡说八道什么?”
不再跟她争吵。
而是冷静的给了最后一一击。
“您放心,不是不报,时候不到。”
冷哼一声,贺敛撞开申嘉歆,快步走开,不给一点面子。
申嘉歆被气得有些懵,捏紧谢桑的手,“别搭理他,像个疯子一样。”
贺敛虽然疯,说话粗俗。
可有些话的确没错。
谢桑不动声色将手抽出,笑容有些僵硬,“您还是快点去看看庭书哥吧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你不留在这儿?”
“……不了。”
就算跟周存声没了关系,可跟申嘉歆,周庭书到底有些隔阂,不可能当作从前那些事都没发生。
谢桑疏离了些,“我有些累。”
贺敛那话到底是起了作用的,申嘉歆也不勉强她,“那好,你先回去,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。”
谢桑走得没留恋。
申嘉歆又拉住她的手,“桑桑,庭书这儿不能少了你,等他病好了,你想怎么跟我算账都可以,我只有他一个孩子……”
多余的废话谢桑不愿多听。
“明白。”
这是客气的说话,不客气的,申嘉歆那里还有骗到谢桑的卖身契,她想怎么制衡她都可以。
谢桑没有蠢到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地步。
-
见申嘉歆过来。
周庭书显然更加黯淡,没抬眼,兀自在想自己的事情,又或者说,在静静听着脑中的那个声音。
那个声音在教唆他,教唆他坏个彻底,教唆他不再克制。
申嘉歆满面愁容的坐下,“桑桑也累了一晚上了,我让她先回去了。”
“是吗?”
周庭书知道,是谢桑不想陪他,这本是正常的,可每当有这样的想法冒出,脑袋里那个声音便会炸裂般的喧嚣着,快要占据他整个思维。
申嘉歆生硬的转移话题,想要说些高兴的,“我听贺敛说周存声最近都不在家,看来是跟宜媛感情不好,听到他们感情不好,我还能舒服点。”
曾经那个位置该是周庭书的。
赵宜媛也本该是周庭书的妻子,在申嘉歆看来,是周存声抢了这一切,她到底有些偏执的不平衡。
周庭书用手敲了敲头,镇定下了那股声音,努力让自己维持平和的心态,口是心非的说着,“存声只有跟桑桑在一起,才会高兴。”
申嘉歆有些困惑,“你不喜欢桑桑吗?”
“……我有自知之明。”
除了周存声,谢桑不会再爱上谁,就像周存声再努力十几年,都接受不了赵宜媛,是一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