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桑给足了分寸和体面。
说完便走,不给谈老师一点反应的机会,连她想要说的话都没说出口,人是她亲自赶走的,周存声也是她折磨成那个样子的。
再想找回来,要比赶走难得多。
谢桑点点头,微笑着驾车离开,她不清楚谈老师这趟来是为了什么,不管为了什么,她都不想听。
开车到了小洋楼外,里面灯火通明,隐约有走动的人影。
谢桑将申嘉歆要的海鲜带回去,保姆热情的开门,接过箱子,“桑桑来了,等你好久了。”
闻声。
申嘉歆也来接人。
“怎么来这么晚,我正要给你打电话。”
谢桑轻笑,“赶得上晚饭吗?”
“差不多。”申嘉歆拉着她进去坐。
房内没有别人了。
这阵子周庭书一直正常,申嘉歆也能跟着轻松许多,谢桑坐下才发现周庭书不在,“庭书哥呢?”
“他忙活了一下午,说什么天冷了,要给外面的流浪猫安个家。”
申嘉歆喜忧参半,都在于周庭书,跟谢桑眼神交汇,音量跟着降下来,“他好的时候性子倒是好的,就是不干正事,工作也不管了,周家那些人给他打电话要他回去,他说让他们看着办。”
“只要他人好不就好了吗?”
周庭书反常起来,攻于算计,阴狠毒辣,却偏偏事业心很强,不反常的时候,一切都好,向往平凡,没什么往上爬的心思。
申嘉歆自然希望他好,却不希望他这样安于现状,“算了,我现在只求他平平安安就好,别再来那一副样子,太吓人了。”
“有盯着他吃药吗?”
“药都没用,是心理问题。”
只要周庭书心理平衡,那个人格便出不来。
正说着,周庭书从外面回来,弄得风尘仆仆,身上也沾染了许多灰尘,有些许狼狈,笑里却很是纯真,“桑桑。”
申嘉歆看到他,忙站起来过去,“你怎么弄得那么脏?哪儿像个大人?”
“没关系的,换个衣服就好了。”
周庭书只笑了笑,便要进去换衣服,谢桑看到他手上被划开的几条口子,有些肿起来了,有些血迹都干涩了,都隐藏在灰尘下,看不太清。
周庭书现今这个样子,就是谢桑从小认识的那个人,她不讨厌,在心里便将他当作一个完整的人看待,那些坏事,并不是他做的。
隔了几分钟。
申嘉歆去厨房跟着处理晚餐,谢桑走进去,看到周庭书正将手放在水龙头下,用手冲洗着,一双手上布满了伤痕。
看到谢桑过来,他跟着关上水龙头,用毛巾擦了擦,并不处理,“桑桑,今天要留下来吃晚饭吗?”
“你的手是怎么弄的?”
“不打紧的。”
对周庭书而言,这就是些小伤,“用木板给流浪猫做家,可能是木刺扎进去了。”
那感觉细微的痛,时不时就能感受到。
谢桑明白那感觉,“要不还是处理一下,免得发炎了,申姨又要心疼了。”
“好,我自己处理下。”
周庭书口吻中陌生了很多,也是有意在跟谢桑拉开距离,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,“你自己能弄干净吗?我来帮你。”
她上前,是真心想要帮他。
周庭书却退后,将手背到了身后,倒不是戒备,而是无奈,“桑桑,我前段时间问了医生才知道,我之所以会分裂出另一个人格……是因为你。”
“我?”
“……医生说我最好不要跟你有接触,不然他又会跑出来了。”
这下便能解释了他为什么要一再拉开距离,“我不想自己成那个样子,谢谢你的好意。”
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意,可如果这份心意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,还会让谢桑害怕,他宁愿永远藏着,不见天日。
谢桑明白他的意思,“那我找申姨过来,帮你擦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