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点钟,保姆准时做完所有家务,关闭了厨房餐厅的灯光,准备回房休息。
换了往日,她还要给周存声准备安眠药。
周存声不在许多天,这个习惯改成了给赵宜媛送牛奶,倒了杯温牛奶,保姆送到房门口,正要敲门时,听到房内抽泣的声音。
心下打鼓,还是敲了敲门,“太太,我给你送牛奶。”
隔了几秒钟。
赵宜媛略带哭腔的声音传出来,“进。”
房内没什么变化,一样的冷清,因为宽敞,显得赵宜媛身影更是孤单,她扭头看过来,眼睛红红的。
“麻烦您了。”
“不麻烦。”保姆将牛奶放下,“你这是怎么了?还哭了?”
“没什么的。”
赵宜媛知道把握分寸,“您早点去休息吧。”
算下来日子,周存声走了半个月多了,从没打回过电话,赵宜媛有委屈实属正常。
保姆是谈家的人,理应帮周存声说说话。
“别伤心,存声肯定是工作忙,这两天就该回来了。”
赵宜媛硬着嗓子,“好。”
可看她的样子,分明不像是因为见不到周存声而生出的委屈,保姆没走,驻足多问了两句,“还是出什么事情了,能让你哭成这个样子?”
这下轮到赵宜媛不语了。
相互对视许久。
她又问:“阿姨,周存声跟他前妻的感情,是不是特别好?”
在谈家,或是谈老师那里,谢桑是个禁忌话题。
毕竟她是谈家通过不正当手段才逼走的,不到非谈不可的地步,便不能聊。
保姆愣了下,“怎么这样问?当然不是。”
“可他这阵子……好像跟他的前妻在一起。”
这是个惊天巨雷,从天而降,极有冲击力。
“怎么会,他分明是去出差了。”
赵宜媛有照片,虽然看不到周存声跟谢桑有肢体接触,可只要他们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,背景还是酒店,那便能说明一二了。
她拿给保姆看,“这是我朋友看到的……”
里面的人是谁,她不会不认识。
“宜媛……这,”保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赵宜媛拿出宽容的一面,“我知道他们感情好,我不会告诉别人的,您也别告诉妈妈,再让她生气就不好了。”
这样一来,便显得她格外懂事,以退为进这一招,在这件事上,最管用。
保姆将手机还回去,神情显然有些慌乱,“你能这样想就好,存声有分寸,不会做出那种事的,也许他们就只是见了一面。”
“这样吗?”
“对。”
“我听您的。”
走出那间房,保姆轻手轻脚带上房门,心擂如鼓,忙回到房间,不敢停歇,相隔不过两分钟,便将这事汇报给了谈老师。
电话里很安静,只能隐约听到她的呼吸声,沉了沉后问:“确定他们在一起吗?”
“我看到了照片,不会有错。”保姆苦口婆心,“存声怎么能这么糊涂,不管怎么说,也不能在这个关头,让赵家抓到把柄可怎么办?”
这次谈老师向着自己儿子。
“那也是赵宜媛先对不起存声,我不让她净身出户就是给赵家面子了。”
“那谢小姐……”
结婚这将近一年的时间。
谈老师了解周存声,他从没忘记过跟谢桑的感情,“我就算想处理她,也要看存声的面子,算了,只要他们不闹到台面上,就当跟赵家扯平了。”
不管怎么说,周存声是她有着亲血脉的儿子,该心疼的时候也要心疼,他所求的不过是个女人。
只要不耽误谈家的利益,谈老师便不再跟他斤斤计较,“宜媛那里,她没什么资格去怪存声,抽空我去坐坐,开导她。”
谈老师到底是护短,更护儿子,何况赵宜媛的事后,她对这个儿媳,尽是不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