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存声没有大碍,只是过度劳累导致的昏厥。
好在有孟诀的提醒。
谢桑打电话去报了平安,孟诀一夜过去才接到,深感愧疚,哀声说着:“之前他手术摘了脾脏,受不得累,原本这事,我不想麻烦他。”
这事谢桑不知道。
周存声是做了大手术,却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,算得上是脱胎换骨,回来后却被抛弃。
孟诀拜托着谢桑,“不管以前怎么样,这几天,你先帮我照看声哥,行吗?”
谢桑在电话里犹豫着,没有作声。
这对她来说,是另一种绑架。
孟诀没有再勉强她,“也没关系,只要他自己注意些,就好。”
“那好,我叮嘱他吃药。”
仅此而已。
“麻烦你。”
“客气。”
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客气到这个程度,也是孟诀没有想到的。
护工将早饭送进来。
云善刚醒,洗过脸出来,轻淡的扫了孟诀一眼,便去吃饭,护工要来喂孟诀,他给拒绝,努力坐起来,身残志坚的吃着。
越是这个时候,房间里越安静。
谢桑那番话,烙在了孟诀心里,他低头喝粥,心思却在云善那里,“善善,等会儿吃完,我们去楼下走走?”
云善斜眸瞥去,“你这个样子,怎么走?”
云善是头上的伤,孟诀不一样,他是腿上,还不能下地行走。
“有轮椅,你推着我。”
“我凭什么推你?”
孟诀这人从来刻板的像本书,生来什么性格都写在了上面,没法更改,极少改变自己的性子,这次却破天荒的软了口吻,“就算是离婚前,我想跟你走走,行吗?”
云善放下粥勺,端详着他。
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
“走走。”
一直以来都是他拿云善没办法,这次也轮到了云善束手无策。
在护士那儿借来轮椅,扶着孟诀坐上去,推下楼。
住院部大楼的花园规模很小,天气又冷了,花花草草都枯了,实在没什么好看的,小溪里也没鱼,孤零零的飘着几片落叶。
云善过着外衣站在风口,略微有些不耐烦,“这有什么好看的?”
“我们好像还没单独这样看看风景。”
从认识开始,他们之间就有距离,这距离在婚后也有,孟诀一直不敢怎么亲近云善,从没做出丈夫该有的浪漫,而是像管下属那样管着云善,这本就是不对的。
察觉这些,为时已晚。
云善轻轻笑着,“怎么会呢?以前我坐在泰禾的后院哭,都是你陪着我看夜景。”
“你还记得?”
孟诀诧异着。
“怎么会不记得?”
他以为她只是需要一个慰藉,等伤好了,哪里还会记得陪她挨过黑暗的人。
可他看轻了云善,也看轻了自己,“善善,我之前那样对你……不是有意的。”
“哪样?”
“你出国之前。”
她为他下厨,想拉近关系,他嫌她做得难吃,当她是在玩闹,说了悔恨终身的话,那也正是他为连漪在焦头烂额的阶段,如今想来,一切都是冥冥注定,“我当时被许多事情烦扰着,不是有意那样说的。”
云善无奈的看着他,“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?我都说了我不在意,早就忘了。”
“那为什么……”
“为什么要离婚?”她唉声叹气的,“你不是都知道吗?”
那个理由,不能说服孟诀。
孟诀也有自己的私心,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,“回来之后我去找人调查过,你跟他……你只是救助他,你们什么都没发生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?”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坚决的?
绝不是孟诀指责她依赖家里,也不是重新在异国遇到秦柏廷的那一刻,而是他日复一日的隐瞒与欺骗,云善的爱本就浅薄,承载不了这样的骗局,“这不妨碍我对你没感情,也不妨碍你对我没感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