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一直有人没走。
谢桑不确定是周存声还是周庭书。
打开门,看到周存声的那刻,心情要比看见周庭书更加沉重些,跟周庭书单独相处,居多也就是争吵两句,再听他苍白的辩驳几句。
可跟周存声相处,会给予她羞耻感。
是背叛道德的羞耻感。
谢桑开着门,跟周存声保持着距离,“你怎么还不走?”
既然结了婚,再单独相见就是不对的,可周存声已经做了很多错事,不在乎再错下去。
“手,疼不疼?”
周存声问的缓慢。
谢桑忍着痛,将衣袖放下来,“不疼,没事。”
轮到她问,她便要问些让周存声清醒的话。
“你不去照顾赵宜媛吗?她现在一定很伤心,很需要人陪在身边。”
以亲身经历来说,这种时候,赵宜媛有多需要周存声在身边,谢桑是知道的,哪怕他们之间没有爱,周存声也有丈夫这个头衔。
他便有义务照顾。
周存声笑得浸满了苦涩,“你出事的时候我没有照顾到你,现在为什么要去照顾别人?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
当年的事情,谢桑想过,是她自己突然出走,周存声并不知道她怀着孕,连她自己都后知后觉,孩子没了,也是意外。
不知者无罪,周存声不算无辜,但也不至于揽下所有罪责。
“当时你不在,可现在你在,何况她是你妻子。”
“是……她是我妻子。”
周存声喃喃自语着,“你现在知道周庭书是什么样的人了,还要跟他来往吗?”
“我跟谁来往,是我自己的事情。”
谢桑习惯了将周存声往外推,并不在意他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心灰意冷,在她离开后,周存声心灰意冷的次数很多,可每当看到她,又会死灰复燃。
“我没有关心权力,我知道。”
周存声对自己有着认知,可他的理智像碎了,还是忍不住向前,在谢桑没有防备时握住她的手。
以前他们是最亲密的人,可现在却连靠近都是犯罪。
谢桑第一时间挣开了周存声的手,她不想有一天被诟病成第三者,“周庭书虽然坏透了,可他有些话说的对,你单独来找我,让赵家知道了不好。”
“我只是听说他今天打了你。”
“他不会打我。”
“你很相信他?”
“不然相信你吗?”
她换了拖鞋,没有鞋跟,站在周存声面前,要矮大半个头下去,可他的气势很温和,大概是谈家的风水养人,周庭书在谈家是这个样子,周存声去了,同样也是。
斯文淡然,一派和气,没有半点想要伤人的意思。
周存声垂着眼,睫尖微卷,瞳孔的颜色清透,深深看了谢桑一眼,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,她是不能相信他了。
他所有的承诺保证,似乎都因为宿命,没有实现。
“你别相信他就好。”
隔了良久,周存声才这么一说了一句,谢桑微动唇,想要反驳,脸颊却被抚住,周存声轻柔的动作迷惑人,在她没有反应时,他大胆的吻下来。
可才堪堪碰到唇的温度,就被谢桑一把推开,又打了一巴掌,她气红了眼,似乎在无声的问他,把她当成了什么人?
门被重重关上,声音响亮。
周存声一点不觉得疼,反而舒心,这么多天郁结的气,灰败的人生,又因为这个吻点亮了一些。
就算被怪罪也没关系,最起码比谢桑忘了他要好的多。
没有在门外等太久。
脸上的痛感微微消散了,周存声离开这里,开车又回了医院,他什么都听谢桑的,谢桑让他好好照顾赵宜媛。
那他一定好好伺候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