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0章 一件都没有办到

谈家跟赵家共同的意思,是要赵宜媛引产。

这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能留,留下来,谈家不会接受,赵家会将她驱赶。

留不留,对周存声而言,影响不大。

不留,他跟赵宜媛,照旧是表面夫妻。

留下,他们离婚。

事情过去几个小时。

孟诀还是没办法相信。

“赵宜媛怀孕,你明知道不是你的,还让她留下来,她怎么敢告诉你的?”

在任何事情上,他都要护着周存声,“她这是明摆着欺负人,引产都是便宜她的。”

周存声将止疼药拿过来吃下两片。

随便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下几口。

那是谢桑喝过的。

孟诀想吭声,却忍住了,“她照顾你,也并不尽心。”

总的来说,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,根本不如谢桑,可她的身份地位才是周存声娶她的关键,无关乎爱,更无关乎照顾。

站在赵宜媛的立场来说,她一个千金小姐,嫁给一个二婚坐过牢还断了指的男人,她更委屈。

这些也是促使她出轨的因素。

周存声将水放下,唇上湿润泛红,口腔很冷,连着喉咙也疼。

“小孟,你知道吗?”他抬头,双眸色彩暗淡,“宜媛告诉我她怀孕的时候,我很庆幸。”

那是何种心情,孟诀体会不到。

是释怀,是放松,是在这段婚姻里的如释重负。

周存声疼得有些麻木了,止疼药都没了用,他的声调诉尽了悲伤,“那时带着桑桑出国,我以为自己有的是才能,一定能调查清楚望哥的死,让他沉冤得雪,之后我可以给秦漫漫钱,安顿好他们母子的生活,也算不负望哥。”

在病重的时候,他时常回首过往,总是匆匆一瞥。

“等事情都办完了,我就跟桑桑结婚,再也不回国,她是有些小孩子脾气,爱跟我吵架,可我从没想过要跟她分开,如果没有那些事,我们早就有孩子了。”

这一年,是周存声的而立之年。

在带谢桑出国那年,他将一切都计划的完好无缺,没有纰漏。

周存声坐在小小的车厢里,生命是悲凉的色彩,到处都是黑灰色,“现在想来,这些我竟然一件都没有办到,还跟别的女人结了婚。”

“那如果现在有机会呢?”

这么落败下去,不是办法。

周存声的希望早就泯灭了,“机会?”

“也许你们还能像那时候一样,出国去。”

这是孟诀深思熟虑过的。

在周存声那里却是没有可能的,“桑桑值得更好的人,我不想她将就着跟我在一起,小孟,这些话我只会跟你一个人说,你不要告诉她,让她难过,她为我做的够多了。”

对周存声而言,跟谢桑在一起才能活过来。

可对谢桑来说,跟周存声纠缠上,要面临的困苦太多了。

赵宝珠问过她为什么,她能给的答案只有一个字——累,累极了。

周存声情愿自己累,也不要谢桑受谈家的委屈,受他母亲所给的委屈。

“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?”孟诀固执着,“她那里,我会说动她。”

“别逼她。”

口吻重了重。

周存声变成了警告,“谁都不能逼她,我们分开,早就是定局。”

孟诀收回了所有想要出口劝解的话,是他太异想天开,竟然冒出了私奔这个最不切实际的念头。

将车开回了家,孟诀要扶着周存声走,他却不肯。

他不愿别人将他当成一个废物。

走进大堂,地板光洁,映着澄静灯光,快走到电梯前时,眼前冒出一道人影。

孟诀定定看去,错愕了下,藏是藏不住了,周存声也在,跟着一起看到了他的妹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