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厢内弥漫着酒精味道。
谢桑喝的不算醉,被孟诀带到这里,思绪还清晰着,知道这儿是哪儿。
她望着前方亮着灯的房子,凌晨一点了,看来谈老师不会善罢甘休。
“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?”
孟诀有些困睡,调整了座椅,微微倒着,“等。”
“等什么?”
“等一个结果。”
什么结果,都跟谢桑无关。
她肯来,不过是怕周庭书还没走,一方面,也想要验证一下,孟诀说的是真是假。
房子里的情况严峻不少。
远没有他们只做到等就可以。
赵宜媛说什么也不想要拿掉孩子,何况月份大了,只能引产,这对她来说,伤害太重。
可这种事情,哪里是她说不要就不要的。
在谈老师这里,没得谈。
她坐下,气得头都在疼,抬眸望着周存声,这是她亏欠的儿子,她想要将最好的都给他,可他却一直不屑。
不屑到妻子怀孕,都能忍下。
“这件事情没得谈,说什么都必须把孩子拿了。”
从谈老师进来到现在,周存声的表情没太多变化,立场坚定,“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。”
“你们的事情?”
谈老师又站起来,心痛又无奈,“你来告诉我,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要怎么处理,这还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吗?”
“当然是养下来。”
“想都别想。”
谈家不会接受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。
赵家也不能容忍赵宜媛生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。
周存声这里说不通,谈老师便向赵宜媛发去攻势,“宜媛,妈妈有多喜欢你相信你,你是知道的,存声不懂事,可你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,你们要面临什么。”
赵宜媛说不出话。
她还没那个勇气去跟两个家庭抗争。
“趁着你那个哥哥没来,我可以先告诉你。”谈老师缓了缓神,稳吓情绪,又恢复了柔和的一面,“你只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,别说谈家容不下你,赵家一样容不下你,你哥哥回来是做什么的,你应该比我清楚。”
这不是一个孩子的问题。
事关许多。
不是他们任性就可以的。
窗户玻璃明亮,里面还没结束,却有车驶进。
透过挡风玻璃,孟诀看着,困意没了,“是赵家人,真的闹大了。”
他有私心,他希望事情越大越好。
最好闹到他们离婚。
谢桑却什么希望都没有,早在车里昏昏欲睡,酒精上来,没了精神。
车停稳。
有男人从车里出来,快步进去。
来时正好是场面最僵的时候。
唯有赵宜媛跟自己的哥哥亲近一些,此刻却也亲近不起来了。
谈老师稍挤了点笑出来,“……坐下聊。”
她跟赵宜媛这个哥哥没见过几面,并不太了解,只知道名字还没改过来,将赵宜媛嫁出来之后,她父亲才敢让这人认祖归宗。
赵宜媛有了点泪水浮出来,无助的坐着,抬了下头,微声叫着,“……哥。”
她跟这个哥哥并不亲。
可这种时候,她又能依靠谁?
谈老师看向赵宜媛哥哥,模模糊糊记得他叫梁易,说的不算太好,“亲家是什么意思?”
梁易睫毛泛着褐色,色彩很浅,瞳仁颜色也很浅,他迷茫的看了赵宜媛一眼,“爸爸让我问……孩子?”
“不是存声的。”
这是绝对的事情了。
梁易点点头,“……那就、做掉。”
这同样是赵家的意思。
赵宜媛处在崩溃边缘,她轻拉周存声的衣角,周存声很虚弱,眼底写着疲惫,“如果一定要留下来呢?”
谈老师横过一步,“存声,那不是你的孩子,留下来做什么?”
被这样的纠缠逼到极点了。
周存声才会说出让谈老师心痛的话。
“您不是没有养过别人的孩子,这个不要,以后也不会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