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文渊跟身边的女人说着话。
他不认识谢桑,也没见过照片,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注意一个崴了脚坐在长椅上的女人。
路过谢桑身边,也没察觉到她注视而来的眸光。
谢桑却有听见,他跟身边的女人说着,“……孕检是后天,到时候你只要把人带过来就好,你应该知道怎么做?”
“这点小事,还用的着现场勘探吗?”
“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……”
声音一点点消散了,远离了,谢桑听不到什么。
单凭那几句三言两语的话,她也分辨不出来什么,便没去多想,周存声的事情都跟她没关系了,更何况是周存声的妻子。
坐在长椅上等了半个小时,估摸着周庭书怎么也该走了,他发现她不见,一定会跑出去找,怎么也想不到她还在医院。
谢桑小心翼翼走出去,搭上出租车,先去了云善那里一趟。
她的所有行李都还在周庭书家里,身无分文,只得先从云善那里借一些,云善见她崴着脚,狼狈落魄,一阵心悸,“这是怎么了,逃荒去了?”
她将钱递过去,用不着多少。
谢桑勉强笑笑,“遇到抢劫的了。”
“那还不报警?”
“已经报了。”
云善好骗,随便骗骗就可以。
云善半信半疑,“那你现在要去哪儿,去医院了吗?要不去我那儿?”
“我可不去。”
有孟诀在在,怎么也是不方便的。
再者说,云善跟孟诀定下的一年之期就快到了,现在是他们最后的相处时间,谢桑不想去破坏,“我得回家去,不然申姨会担心我的。”
这下云善倒是不相信了。
“她担心你,她巴不得你死在外面。”
谢桑住过去之后并没有受到优待,这点云善知道,她拉着她的手,“真的没事?”
谢桑轻轻摇头,“没事。”
拿着钱去办了新的手机卡,将号码发给云善,又去酒店开了房间,这点脚伤要不了她的命,用红花油擦了擦,便算了事。
谢桑将房门上了两道锁,保证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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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善的确是个好糊弄的。
尽管见到谢桑那个样子,也没有起疑心,单单跟孟诀提了嘴,孟诀也没多问起什么。
特地给云善倒了牛奶,交代一嘴,“周六日我抽空要去看看声哥,你自己可以吗?”
“可以。”
云善早就学会独立生活了,不用保姆,也能把一日三餐做出来,她也不需要孟诀这样操心。
可在他的庇护和照顾下生存久了,好不容易学会的生存技能也会丢失。
她巴不得他走开。
孟诀神色深深,不知在想什么。
等云善将牛奶喝干净了,又将杯子拿出去,云善看着他任劳任怨的背影,心烦意乱,她宁愿他凶一点,冷漠一点,这样等她走的时候,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负罪感。
叹了口气,云善坐到床边儿,耳边一声铃响,是手机的声音。
她看去,孟诀的手机屏幕亮起来,一条没有署名的号码有短信进来,写着:【哥哥,周日不见不散。】
似乎是他那个妹妹。
可他从来不提。
连周存声都瞒着,还用周存声做挡箭牌,几乎把他们所有人都当成了外人。
云善心下沉沉,情绪低落。
孟诀将兄弟当外人就算了,将妻子也当外人,他若是说去见妹妹,她又怎么会不答应?
孟诀进来时,云善关了灯侧躺着,容颜恬静,跟小时候没有太大的变化,唯一的变化就是头发长了不少。
他伸手想去触碰,记忆里云善跟秦柏廷在一起时,他就常揉着她的头发哄她,秦柏廷想都不用想便能做的事情,他却要深思熟虑许久。
可还没触碰上,云善便一把用被角盖住头,阻隔了他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