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全黑,暗下的光映在草里,周存声一小片一小片地方的找着,快将整个花园找遍。
累得有些虚弱,视野都昏花了。
谢桑总算等不住,打电话来催,周存声心知肚明找回来的希望渺茫,只好如实告知,“……桑桑,要不你先回去等?”
“就把乐崽送来而已。”谢桑口吻不耐,“我说了不用收拾那些东西,我已经买了新的。”
东西还在,猫却不在了。
周存声有口难言,“不是,是乐崽从家里跑了出去。”
耳边像是按下了静音键,话筒里的一声鸣笛截断这片死寂,谢桑压了压气出声。
“跑出去是跑哪里了?”
“我在找,找到了就给你送去,你先回家等。”这事是周存声不对,他认错,“我一定会找到的。”
“在哪里跑丢的?”
谢桑没有预想中的那般生气。
生气是没用的。
这种事情,她知道周存声也不是有意,小猫爱乱跑,会跑丢不奇怪,她不想怪任何人。
周存声报了地址,虽说乐崽是从家里跑出来,但不能确定还在这片。
这里找不到。
他便要加大范围寻找。
晚上还没有吃药,周存声又不舒服起来,他必须得咬牙忍着。
赵宜媛拿着外套和驱蚊水跑下来,找到他时他浑身狼狈,看上去很是疲累,因为在草地走着,手上和脚腕已经被咬出了很多肿包。
就连脸上也有,滑稽又可怜。
赵宜媛将外套给他披上,满心愧疚,“你身体不好,要不先别找了,等会又被咬的满是包,明天我们找个专业机构找找?”
“你问相文渊了?”
不比从前,周存声冷淡了很多,还在埋头苦找。
赵宜媛不敢说实话,那不是普通的猫,是周存声跟谢桑的,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只猫,在他那里,怕是最重要的东西也不为过,“……他说不清楚,可能是不小心开了门,让乐崽蹿出去了。”
这便怪不得他人了。
周存声默不作声,便走便找,嘴里叫着乐崽的名字。
赵宜媛有孕五六个月,有了身子,却也陪着他找,像是赎罪一样,她走得极为困难。
尽管如此,周存声也没给一丁点儿怜惜,他找他的,并没注意赵宜媛如何。
如果猫找不到,后果如何严重,赵宜媛不敢去想。
她还没有见过周存声真的恼怒,可看他跟周庭书打架的架势,也绝对不是个好惹的善茬,之前忍让,是因为不在乎。
可谁要碰了他在乎的东西,他便不会这么算了。
赵宜媛大气不敢出,跟在他身边给他打着光,陪着他找,祈祷乐崽尽快出现。
周存声给的地址有些远。
谢桑开了二十分钟的车才到,停好车过去,这里的人并不多,楼下花园凄凉,见不着几个人影,顺路找了找角落草堆里,都没有乐崽的身影。
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唤乐崽的名字,很轻,很柔,透着诱哄的意思。
夏日晚风燥热,蚊虫扰人,空气滚烫而浑浊,就连风都是热的,在这样的情况下,周存声却在带着自己怀孕的妻子找一只猫。
赵宜媛给他打着光,他却冷漠的不像话,既没有关怀,也没有回头,半点不在意那个女人还怀着他的孩子。
找猫固然重要,可他这样做,失了分寸,也伤了另一个女人的心。
谢桑站在原地看着,为赵宜媛感到委屈,就算她在外面有暧昧对象,可哪有周存声将前妻的猫带回家抚养过分?
不仅如此,他还不顾一切,让怀孕的妻子跟着一起找,草地绵软,杂草又多,一不小心就会绊倒。
谢桑没想到有一天,她先心疼的会是周存声的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