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周存声那儿离开是解脱。
赵宜媛一身轻的走出来,也不怕周存声再跟周庭书有冲突。
周存声病的下不了床,也没那个力气胡作非为。
走出医院,夜色有点深。
循着光,赵宜媛余光随意扫了眼,便看到站在台阶上的谢桑。
她还是来了。
在结婚前,赵宜媛听家里说过,周存声结过婚,跟谢桑感情又好,虽然流言蜚语很多,说什么的都有,可她却知道,谢桑从小到大,眼里心里装的,就是周存声一个。
在他只是私生子的时候是。
他成了谈家名正言顺的子弟时,也是。
可到底,不是所有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。
周存声是,赵宜媛自己也是,她很早就接受了命运的安排,周存声却是被命运折磨到身心俱疲。
“……桑桑?”
出声叫了谢桑。
赵宜媛靠近两步,近距离观察她。
上次在大剧院门外看的并不真切,这么一瞧,倒是的确和小时候大相径庭。
谢桑怔愣了下,“宜媛姐。”
“你怎么站在这儿,不进去?”
赵宜媛现在是周存声的妻子,应该对她这个前妻有所芥蒂才是,所以谢桑有意避着,她却毫不介意,“周存声那儿冷冷清清的,他妈妈也不在。”
做的再完美,也总有漏洞。
当着周存声的面叫习惯了,见到谢桑,一时间也没将称呼改过来。
谢桑发现了,赵宜媛却还没有反应。
她没挑明了说,随便找了个借口,“我进去不合适,我只是陪庭书哥来的。”
“这有什么不合适的?”
赵宜媛纳闷着,“……是因为我吗?”
这语气小心翼翼,倒叫谢桑无所适从,“不是,是本身就不合适。”
“没什么合不合适的,你想去看他就去。”
只是几句话的功夫。
谢桑还没办法判断赵宜媛是不是跟谈老师一样的人,表面和气,却有一肚子的阴谋算计。
周存声经历过牢狱之灾之后,她便不再相信任何人了。
“我就不去了,等庭书哥出来我就走。”
劝了几句。
劝不动便算了。
赵宜媛跟谢桑没有那么亲近,这么劝她,无非是为了让周存声跟谢桑发展出可能。
只有这样,她才能高枕无忧的跟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。
省的之后生出其他祸事。
可看谢桑这个样子,要让她给周存声当情人,那是万万不可能的。
赵宜媛放弃了她,淡淡微笑,“也好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谢桑给她让开路,没有应话。
她分辨了出来。
赵宜媛身上的香味,就是周存声车里的。
孟诀说过,周存声每晚都会去接赵宜媛,雷打不动,他这个丈夫做的极表面,处处显露出爱这个妻子,却处处做的滴水不漏。
不像是在做夫妻,而像是完成任务。
可这些说到底,是他们自己的事情,周存声婚后生活的如何,谢桑并不想刻意去了解。
她站在医院外望着黑透了的天色,露出几颗星星的光芒,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星星那样远。
远到再也触碰不到。
肩膀被拍了下。
周庭书出现在身后,笑得和气温润,“我跟存声道过歉了,咱们可以走了。”
谢桑欲言又止了下又停止。
周庭书还是小时候懂她的哥哥,“你是想问存声怎么样吗?他的外伤好的差不多了,但好像又病了起来,要不你去看看他?”
“不了。”
她的选择跟周存声一样。
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再也不见。
他被她的决绝伤透了,她被他的家庭折磨够了,分开,是个对谁都好的选择。
周庭书没有强迫他,他随和笑笑,“那下次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