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架受伤的事过了半个月左右,周庭书现在出现道歉,时间都不对。
赵宜媛遇事总是沉稳冷静,顾虑周全。
她得体地将周庭书迎进来,请他坐下,又给他倒水,“我正要跟存声说,这些天有空了去看看你呢。”
周庭书的伤好的差不多。
脸上还有些痕迹。
赵宜媛仔细瞧着,“伤有没有好好处理,看着还没有痊愈?”
“都差不多了。”
这样的热情,倒让周庭书受宠若惊,他看着周存声,满脸歉意,“存声呢,好些了吗?”
周存声像没看到人。
不打招呼。
也不作声,侧着脸,看向别处。
赵宜媛不得为他圆场,“他好多了,你别在意,他就是这个脾气。”
“是我不对,明知道存声身体不好,还对他动了手。”
“哪里是你不对了?”
事发之后谈家有想过去要个说法。
可了解了前后原委。
是周存声先惹了谢桑,这才逼得周庭书动了手,闹出去不好听,也分不清谁对谁错。
这才息事宁人,没有真的把周庭书怎么样。
周庭书却自知有错,那天不知怎么,便重重打了出去,他的歉意是很浓厚的,没有假,“不管怎么说,我都是要道歉的。”
赵宜媛刚张口,话就被截断,周存声缓缓看向他,“道歉,你要怎么道歉?”
他气势凌人。
赵宜媛刚想拉开,让他闭嘴,他却突然抬头,眸光凉凉的直视着她,“宜媛,你先回去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回去。”
拗不过他。
赵宜媛拿过包,“行。”
她又看向周庭书,“庭书,我先走了,你们聊。”
他点头,目送赵宜媛离开。
门关上。
才是他们博弈的时间。
周存声好笑的看着周庭书,像是在主动等他说些什么。
周庭书得到了暗示,恍然大悟似的开口,“存声,我真的是来道歉的。”
“道吧。”
周存声也看透了般。
谢桑他找不回来,她心里也的确没了他,不然不会在那种情况下抛下他不管。
他心有凄凉,周庭书自己撞上来,就别怨他。
看了眼门外,周存声又想笑,“桑桑是不是在门外,你想让她听着我怎么骂你,好卖惨?”
“你怎么会这么想?”
周庭书似乎挺擅长这种手段。
周存声才会耳濡目染,下意识觉得他会这么做,他冷笑着,周庭书显得手足无措,“我是带桑桑来了,但是她没进来。”
“她人呢?”
周存声是一块碎了的白玉,浑身都是裂痕,从回到谈家以后,他就像是被摆放到了玻璃罩子里,成了供人观赏的展示品。
不能有错,不能有情绪,任人摆布。
唯有在谢桑的问题上,才会显露出真性情,“为什么她不进来看我?”
“我劝她来,她说被人看到不好。”
周庭书字字恳切,“桑桑其实……还是关心你的,可你结了婚,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,你应该谅解她。”
他倒是成了谈和的。
可惜周存声跟谢桑之间,没得谈了。
“好了,你也道过歉了,走吧。”
当初累的是谢桑,现在累的是他。
他被谢桑无声无息的抛弃,抛弃后又践踏,就算如此,他还是看不得她受委屈,出面帮过她,尽管如此,她连一点可怜都不给他。
此后,这样的蠢事他不会做了。
周庭书进退有度,却也知道周存声的所求,“如果你想见桑桑,我可以带她进来。”
“……不想见。”
这三个字,能截断他们所有的可能。
周存声说出口时,心尖都在颤抖,可再疼又能怎么办?
该割舍的时候,拖泥带水就是不对的。
他能给谢桑的,就是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