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庭书接了电话,抛下手头上的事情便开车赶了过去。
遇到晚高峰,车拥堵了一会儿。
到得比预计晚了许多。
在停车位找到周存声的车,周庭书过去,敲响车窗,谢桑还坐在后排,周存声在驾驶座。
闻声。
他瞥去两眼,看着周庭书隔着一扇窗干着急,谢桑也在拍打着车窗,两人隔窗相望,眼里深情流露。
多感人的一幕?
周存声深感讽刺,凭什么?
车外有敲窗声,车内也有,敲得他怒火在心底腾腾直烧,没再等待,他突然开了车门下去,可谢桑还被锁在车内。
她无助地拍打着车窗,眼看着周存声走到周庭书面前,他们面对面,不知说了什么,以周存声的脾气是会动手的。
可这次动手的是周庭书。
他攥起周存声的衣领,像之前周存声打他那样一拳打了下去,周存声品尝到血腥味道,他等的就是周庭书先动手。
不是只有他会阴谋诡计。
周存声不甘示弱打回去,周庭书挨了一拳,又将他推开,他撞到车身上,没等反应,周庭书便扭打了过来。
夜色茫茫,停车场人不多,过于响亮的动静吸引了这附近的保安,这才有人围过来将他们拉开,拉开时,周存声脸上流着血,嘴角也被打烂。
他的身体弱,这样的伤痛挨不了几下。
人一弱下来,便能获得许多同情。
虽说周庭书的伤不比他轻,状态却要比他好上许多,他喘着粗气,趁乱过去,将谢桑从车里解救出来。
拉着她的手上沾满了血,立刻染脏了她的手掌。
周庭书又缩回手,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手,这才重新置放在谢桑面前,“走,我们回家。”
谢桑没有立刻搭上他的手,她回头,饱含深意地看着周存声。
他站在月色下,脸上没有一点血色,嘴唇泛白,眼睛弥漫着散不开的血丝,伤得很重,到了站不稳的程度,落魄又面目全非,却固执的看着谢桑。
她没有心疼他,没有过来询问他的伤势,甚至没有过多的犹豫便搭上了周庭书的手,走得决然。
有些人,不忘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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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周庭书打人最凶的一次。
他从小到大都是最和善的,重话都没跟人说过,别说打架。
申嘉歆看到他被打成那个样子,吓得险些没哭出来,一边焦急,一边看着医生给他处理伤势,嘴上叫骂着要告周存声,让他继续坐牢。
可这件事到底是周庭书先动手。
何况谈家位高权重,周存声受的伤也不轻,谈家没有来找周庭书的麻烦,都是万幸,哪里有他们出头的道理。
周庭书脸上身上都有伤。
他穿的衬衫被磨破,手肘下被磨出一大片擦伤,皮掉了一大块,血肉模糊,在康复之前,连穿衣服都是问题。
加之手上无力,在家里更是被申嘉歆当宝似的对待,一点小事都不让他亲自做,照顾得细心。
了解过事情原委后,申嘉歆便将谢桑当成了罪魁祸首,意指她红颜祸水。
到了给周庭书换药的时间,谢桑轻手轻脚,只怕弄疼了他,申嘉歆站在一旁,提心吊胆地看着,看到周庭书皱眉,便怒斥谢桑,“你能不能轻点,想害死他?”
周庭书抬着胳膊,疼得心脏直跳,还是要替谢桑说话,“我不疼的,桑桑手很轻。”
周存声受伤时,谢桑就是这么照顾他的。
可他的伤,现在有人照顾。
“我尽量轻些。”
谢桑拿着药粉去喷,剂量多了些,周庭书颤了下,申嘉歆一着急,拉开谢桑,“笨手笨脚的,我来。”
刚从谢桑手上拿过药粉,周庭书便冷冷瞥她一眼。
申嘉歆又退后,“算了,还是你来,我要打麻将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