聚餐后周庭书一一送赵宝珠跟云善回去。
云善到家时孟诀便在家。
见她回来,又好似喝了酒,一点微醺模糊在眼睛里,皱着眉问:“去喝酒了?怎么不让声哥送你回来?”
赵宜媛嘱咐周存声去接时,孟诀就在一旁,顺带接云善,的确时他提议的。
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,倒是没想到会被云善拒绝。
云善拒绝,不光是为了谢桑,而是真的不愿意跟周存声一起,“他们新婚燕尔,我凑那个热闹干嘛,再说了,看他们亲亲我我的,我也心烦。”
“他们当着你的面怎么会亲亲我我?”
就算不当着云善的面,也不会做出什么亲密行为,这是孟诀能肯定的。
周存声冷得生人勿进,孟诀听到他跟赵宜媛讲电话,语调都没变化,更没有半点甜蜜劲儿。
和曾经跟谢桑在一起时,判若两人。
哪怕这样,云善看着还是堵得慌,尤其是当着谢桑的面,周存声的手就没跟赵宜媛松开过。
简直刺眼。
“总之我不会单独跟他们在一起,省的我又看不惯,说了什么让宜媛姐不高兴的话。”
她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多难忍。
所以能避免在一起,便尽量避开。
孟诀一时语塞,“也好,听说这些天谈姨要过来看他们,声哥又要头疼了。”
回到松江不过两个月。
谈老师定时的每半个月要来一次,上半个月因为升迁耽搁了没能来,这次是定好了日子的,也是要长住的。
云善却忍不住幸灾乐祸,“他沾了谈家的光,就要承担同样的压力,少卖惨了,要比惨,桑桑不比他惨?还得看着他跟老婆腻腻歪歪。”
“桑桑怎么了?”
走到洗衣房,云善将换下的脏衣服扔过去,等着保姆明天来洗,眸光微斜,看到了孟诀的外套。
她驻足停下,嘴上没忘记回话,“桑桑跟申姨住在一起,少不了挨骂,不惨吗?”
“有周庭书护着她,惨不到哪里去。”
那件西服是孟诀今早穿的,深蓝色,布料纹路有些绵软,却有些容易粘毛,也因此,沾染上了一根栗色微卷的头发。
云善将那根发丝捏起来,心思沉了沉,默不作声地扔进垃圾桶。
可她的性子不允许她有事藏在心里,想知道什么,是必然要问的。
跟孟诀面对面,直白厉害地问着,“你今天见你妹妹了?”
在这件事上,孟诀始终有隐瞒。
例如他说那只是妹妹,却没有将人带出来见过面,就连叫什么名字,在做什么,住在哪儿,都不肯告知一二。
哪怕云善这样问起来了。
他也还是风轻云淡,“是见了,一个月只能见这么一次。
这是跟妹妹做的约定。
能见这么一面,都实属不易。
云善面色渐渐下沉,“什么时候带我见见?”
“有什么好见的?”
孟诀转身走开,听到云善在后的呢喃声,“也是,就要离婚了,是没什么好见的。”
孟诀对她不算坦诚,便不要怪她对他有所提防。
极难得的,云善也学会了阴阳怪气的说话,若是平日,孟诀还能解释两句,见过连漪之后,他所剩的只有悲悯,那是对妹妹的悲悯。
每次见连漪,她身上或多或少带着点伤。
她却总是很乐观,摇着头说没事,还要他跟云善好好的,对妹妹,他始终有亏欠,而亏欠的那部分,又恰好跟云善有关。
学会了安静,不再争论,孟诀沉默不语地回到房间,没有理会云善的话。
跟孟诀生活在一起久了。
这种生闷气的时候不再少数,可越是这样,便越是加重云善要走的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