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分钟的时间，观众早散开，剧院回归喧嚣前的寂静，几张宣传海报还静静的竖立在大堂中央。
表演结束，周庭书约了她们一起去聚餐。
走过大堂，还没下楼梯，谢桑便听到了周庭书在说话，不止有他，还有女人的声音。
暗自将女人标记了姓名，不出意外，就是赵宜媛。
上次是远远的一眼，这次离近了瞧，有些明白谈老师为什么一定要周存声娶她。
赵宜媛跟谈老师很像，是气质中端庄大气的像，不需要多做交流或认识，只一眼，便有所认知。
这类人，都是世家门第养出来的后辈。
赵宜媛人又随和，笑容甜美，看到云善，乐呵呵的招手，另一只手，还挽在周存声的胳膊上。
室外的天色染了墨般，除却几缕清冷的月光外，很幽暗，周存声麻木的站在暗影里，似是很累，累得垂着眉眼，精神萎靡，气色极差。
别人或许不知道，可谢桑一眼便看了出来。
他胃病又犯了。
赵宜媛什么都不知道，还在叫着云善，“善善，存声刚说小孟托他一起接你走呢，咱们走吧？”
她伸手去拉云善，云善却侧身躲开，没给面子。
“我先不回，我要跟表哥他们去吃饭。”
气氛略微凝固了下，赵宝珠站在后，不耐地看着这一幕，想要拉着谢桑逃，省得她难过。
曾经多少次，周存声来接的那个人，应该是谢桑。
从她出国留学，到工作，再到各种应酬酒局，周存声凡是有空，一定会来接。
要是谢桑喝醉了，上了车，还要闹他一会儿。
他总是有耐心的宠着她，纵着她，趁她醉的不省人事，还会偷偷亲亲她，就算被她浑身的酒味呛得不行，也不会说什么。
物是人非这四个字，血淋淋的。
同样的场景，站在周存声身边的女人却变了，而他更是冷漠薄情，稍抬眸，只为呵斥云善，“上车，别让我告诉姑姑。”
云善下意识要往谢桑身后躲。
反应骗不了人，她也知道，周存声最舍不得训斥谢桑，更舍不得凶她。
可如今，自己不能再躲到谢桑身后，这样只会让她更受伤。
云善选择了周庭书，她站在周庭书身边，据理力争，“我是跟表哥去吃饭，又不是别人，怎么不能去，你要告就告去，我还怕你不成？”
周存声微有愠怒，正要上前抢人，被赵宜媛一把拉住，止住了他的失态，“算了，就让善善去吧，回头跟小孟说一声就好了。”
她轻声细语，抚平周存声的不悦。
又十分周到的跟他们道别，“那我们先走了，你们玩得开心。”
拉着周存声下楼。
走下台阶的过程，他便足够煎熬，五脏六腑又疼起来，走到车旁，已然有些支撑不住，将车钥匙给了赵宜媛，“你来开车。”
坐上副驾驶，他调整了靠背，肩腰微微平坦了些，疼痛感稍有缓和，赵宜媛对他的表现很是困惑，“你刚才是怎么了，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。”
在她眼中，平常的周存声可不会管这么多，更不会说那么幼稚的话，像个要告状的小学生。
要不是她拦着，他怕是真的会去收拾云善。
周存声缓了缓痛感，苍白地笑着，“谢谢你拦住我。”
说那样幼稚的话，做那样幼稚的事情，不过是一时脑热，想要让谢桑多看自己两眼。
这行为的确滑稽可笑，像是幼儿园里企图用捣蛋讨人嫌的举动去吸引心上人的手段。
他明显到连赵宜媛都猜了出来，“是因为谢桑？”
这下周存声不吭声，她回溯着过去，“我记得她小时候不是很喜欢你吗？”
周存声虚弱地颤了颤睫，思考道：“她现在……讨厌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