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众席就要熄灯，在最后几分钟，周庭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。
谢桑就在一旁，见到他来，也只是冷淡笑笑。
倒是云善热情地招手，甜滋滋地叫着：“表哥，你来得也太晚了，差点就迟到了。”
有时云善的傻气能很好的被利用起来。
周庭书余光微斜，看到后排的位置，那里正坐着赵宜媛，可脸色不太好，低着头，急忙发着着消息。
“刚才过来，看到宜媛了，就打了个招呼，耽误了点时间。”
“……赵宜媛？”
云善压着声，吞吐出口的瞬间又看向谢桑。
道出这个名字，就是要看谢桑眼色的。
好在。
她没有多余的情绪泄露，倒是更加关注舞台上的赵宝珠。
可她坐在中间，想要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，那就太难了。周庭书轻点了下头，“她是单位组织的活动，挺巧的，存声倒是没来。”
因为谢桑在。
云善再不懂事，也不会再多问下去，“……他应该在忙工作。”
说完，她又条件反射地侧身去看，好巧不巧撞上赵宜媛的目光，在黑暗里，四目相对，云善心跳突腾了两下，怀着烦闷心思坐正。
赵宜媛这个人是不讨厌的。
她有着大家风范，为人处事圆滑又聪敏，很少有令人不快的时候。
云善在年后听周婉的，上门去拜过年。
尽管她百般刁难，赵宜媛却连脸都没垮下来过，弄得她像是小家子气，但为了谢桑，她也是不能够给赵宜媛好脸子看的。
跟她对视上那一眼，云善再不能安心看台上的人跳舞，倒是有些累似的，偎在谢桑肩上，替她觉得委屈。
谢桑却浑然不觉，专心看着赵宝珠跳舞，她的掌声最洪亮，敬佩的眼神最明亮，算得上除粉丝外，最捧场的那批人。
她在看台上，周庭书却在看她。
这是云善无意发觉的。
这次来看赵宝珠演出，也是周庭书邀请的，叫上云善，不过是为了陪谢桑解闷，以免她尴尬生疏。
不管怎么说，单是这点上，他就是上了心的。
演出结束。
谢桑又有单独去后台见赵宝珠的机会，那是赵宝珠只给她一个人的权力，云善却说什么都不依，硬是跟着她一起到后台。
赵宝珠还在拆头饰，在镜子里看见谢桑和云善，兀自开腔，逗弄着云善，“桑桑，你带她来做什么，吵吵嚷嚷的，吵得我头疼。”
“我怎么就吵吵嚷嚷了？”
云善还特意带了花来，抱在怀里要献给她，听了这话，便不乐意了，“亏得我还带花给你，不给你了。”
赵宝珠伸出手要过来，是一束清淡的洋桔梗，“这花哪配的上我，配你这种清汤寡水的小姑娘还差不多。”
以前云善还有些怯她。
现在却是一点都不怯，跺了跺脚耍起性子来，“我才不是清汤寡水。”
她们拌起嘴来逗得谢桑直乐，又一起坐下陪赵宝珠换了衣服。
演出散了，周庭书便出去等着，他跟赵宜媛恰好一同往外走，关系不冷不热，见到在外等着接人的周存声，便打了个招呼。
因为心虚，赵宜媛顺势挽住周存声，摆出从没有过的亲昵姿态，想以此打消周庭书的疑心，还特意问他，“刚才看到善善跟你在一起，怎么这会儿不见人了？”
周庭书善用眼神戏，他慢条斯理地看了周存声一眼，开口道：“善善跟桑桑一起，去后台看宝珠姐了。”
捕捉到了话里有话的意思。
赵宜媛好奇地问下去，“桑桑？”
“谢桑。”
“那是谢桑？”
这次她是全然的惊愕，咽了咽喉咙，神色异常地仰眸，看着周存声，“她跟小时候，还真是一点都不一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