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那些人,周存声更不好得罪。
说服了焦焦,她一人去应付。
站在二十九层的电梯外,谢桑平心静气地等候,雨下得有些大,窗户被雨滴遮挡住,成了雾面。
十分钟过去。
人还没回来。
谢桑有些沉不住气,只为担心焦焦。
周存声那个人,坏有坏的时候,好的好的时候,阴晴不定,难以琢磨。
最后五分钟结束。
谢桑原路返回,要过去找人,没走几步,看到焦焦完整无缺地走过来,手上还拿着一把伞,也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。
“没事吧?”
谢桑问了声,她便摇头,“没事。”
“他叫你做什么?”
这么问来,焦焦也是一脸不解,把手上的伞递出去,“……小周总让我问你好,又让我把伞交给你。”
这就是周存声,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招数。
耽误的时间有些久,周存声早在等人时就让赵宜媛先回去了,郑叔回来接他,他站在伞下静静等着,看着大厦出口,谢桑走出来,手上没拿那把伞。
想来,是扔掉了。
不意外。
她不会接受前夫的好意,亦不会接受有妇之夫的好意,这是原则问题。
鸣笛声响起。
周存声上车坐下,眉间忧郁深重,郑叔跟他说笑,“怎么去这么久,手表找回来了吗?”
他没去找。
“没找到,又买了块新的。”
“您对太太还真是好。”
好吗?
算是种补偿而已。
补偿要让她永久的困在这段没有爱的婚姻里,不过好在,赵宜媛不是刻板的大家闺秀,丈夫给不了她爱,她会自己寻找值得自己拥有的爱。
而不是一头撞在周存声这堵南墙上。
恰好是这点,让周存声不必要跟她履行夫妻的义务。
带着那块表回去,交给赵宜媛。
她没看两眼便放到一旁,对周存声有所埋怨,“你做得太过头了,让谈姨发现猫腻怎么办?”
周存声冲回去找表的举动实在醒目,必然会被报告回去。
他倒是没什么所谓。
“不会。”
每每回到家里,周存声便像没了力气,待人待物,都是散漫无力的,这点赵宜媛能感受得到,她坐在梳妆台,回头看他,他颓靡又沮丧,坐在属于他的沙发上。
暗影落在地上,灰灰的一片,似乎影子,才是本真的他。
“你刚才为什么突然下车?”
赵宜媛这么问,周存声才掠她一眼,“有点事。”
她猜了出来,“看到什么人了?”
周存声默认。
“看到了就去呗,我也会帮你打掩护的。”
这种合作共赢的关系,赵宜媛不会推辞,更何况,周存声可是帮了她天大的忙。
她的手缓缓置放在小腹,语调柔和下来,“你要找谁我是没意见的,不过丑话说在前头,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俩知道,要是被透露出去,我们都要被你妈妈打死。”
“我不会找谁的。”
不光是因为已婚的身份,还因为这么多人的监视,他答应过家里不再见谢桑,虽然食言了,却还没有跟她说上话。
谈老师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小题大做。
家里的监视是一个原因,另一个,便是谢桑。
她死,都不会再跟他不清不楚。
周存声:“她不会打你的。”
要打也是打他一个人。
赵宜媛哼笑一声,“那是她以为我是个好儿媳妇。”
实际上,她有大家闺秀的教养,却没有大家闺秀的心性,她跟周存声,不过都是困在这段婚姻中的可怜人。
也是结婚后,周存声才知道,赵宜媛不像婚前所伪装出来的那般温柔乖巧,她反叛,追求自由。
甚至有勇气追求她向往的爱。
而他,早没了像她那般的义无反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