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赵家的婚事是谈老师全程在交涉。
周存声没有参与。
他有其他事情。
谈老师出院后,周存声去了之前跟谢桑在京华的住处,将所有物品销毁,房屋挂出售卖。
又回了松江一趟,见了孟诀。
公司的事情现今全权交给了他,周存声放心,没有过问过,倒是他跟谢桑的事情,孟诀问了几句。
“怎么分开的这么突然?”
孟诀问得谨慎,生怕周存声又想起伤心事,周存声安静片刻,淡声说:“不突然,她早就打算好了。”
“要跟赵宜媛结婚的事情也是真的?”
这是谈老师的主意,也是家里的主意。
没了谢桑,对周存声而言娶谁都一样,“对他们来说,我娶的是赵家,赵宜媛嫁的是谈家,仅此而已。”
无关乎爱,无关乎感情。
云善在一旁听到他们的谈话,她冲了茶过来,随手放下,茶水溅出来几滴,她则湿着眼睛瞪向周存声,“你还是选了你的荣华富贵。”
孟诀心头一跳,将她拉开。
“别胡说八道。”
他因此遭殃,也挨了云善一记瞪,她谁都没有告诉,谢桑在从松江离开之前,见过她,哭得不能自已。
她在哭自己没有一个好的身世背景,没有能够名正言顺嫁给周存声的资本,为此,她只能退让。
好为周存声的光明大道让路。
云善甩开孟诀的手,哽咽着嗓子骂他们,“一丘之貉!”
没有留下来看他们争吵。
周存声喝下了云善送来的茶,对孟诀说:“这里的事情,还要你忙一阵子了,等结完婚我就回来。”
没走两步。
云善想要冲过去,孟诀一把拉住她,她只得扯着嗓子问:“你真的要结婚?你真的不要桑桑了,你知道她有伤心吗?”
周存声没回头,背着身沉了口气,“……是她不要我了。”
他关上门走出去。
云善不由得哭出声来,眼泪冲刷着脸蛋,孟诀扶着她坐下,伸手想帮她擦眼泪,她却别过脸去。
“不用你管。”
他们之间做了公平协议。
婚姻关系再继续一年。
如果一年结束,云善还是坚持要出国,到时便离婚,这一年是孟诀的时间,可云善的心却一点都没软下来。
孟诀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性子,在感情上更是笨拙,“不管怎么样,都是他们的选择,咱们没有发言权,知道吗?”
他总拿出这副讲大道理的样子。
云善讨厌极了,“不知道,他周存声不就是选了回谈家当乖孩子不要桑桑了吗?”
“怎么会呢?”
看她哭,孟诀也心疼,可他的感受总是藏在最深处,连表情都是那样的一丝不苟,没有变化的刻板,“声哥之前为了桑桑跟家里决裂过多少次,你是知道的。”
云善微微收住了眼泪,这次没有躲开孟诀替她擦眼泪的动作。
“可他还是娶了别的女人,桑桑怎么办?”
她最关心的人是谢桑,其他人都不重要,可孟诀知道的更多,这中间涉及的,不单单是两个人的感情那么简单,“可你看周存声,有半点新婚的喜悦吗?”
周存声的苦藏到了心里,噎在喉咙,每呼吸一下,就苦一分,痛一分,他笑的时候,比哭还难看。
怪只能怪,他们缘分太浅。
这些也是云善看到的,她没了眼泪,也不再怨谁。
谢桑都没有怨周存声,她又有什么资格?
孟诀过去坐下,在云善伤心时轻抱住她。
她答应留下来一年以后,他们相处的比之前更冷淡,唯有在脆弱时,云善才会当他是依靠。
可一旦伤口痊愈,她想到的,便只有远在异国的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