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桑不作声，答案便明了了。
赵宝珠似乎明白她的身不由己，“你该多难受？”
这么多天。
她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。
周庭书只会问她，能决心断得干净吗？
申嘉歆会讽刺她之后没了靠山，看她怎么生活。
只有赵宝珠关心她，是不是难受。
谢桑轻抽泣，忙把眼泪擦掉，“没关系，只要他过得好就好。”
“你真能看着他跟别人结婚？”
那感觉必定撕心裂肺。
谢桑含着泪，嘴角染着点温柔的笑意。
“不能，所以我要跑远点，看不见就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赵宝珠比她大好几岁。
将她当妹妹。
事到如今，再多的话好似都无济于事，她也言语不出要谢桑放下的话，这哪里是说放下就放下的，“其实你要跟他在一起，他未必不会选择你。”
在所有人看来，这份选择权似乎一直都在谢桑手里攥着。
她不离开周存声，周存声什么都不要也是要跟她在一起的，他重情重义，一辈子都不能放下她。
含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。
赵宝珠一直知道谢桑美，可她哭起来的样子是让人心碎的美，脸颊被水浸染着，像蒙了层模糊的柔光滤镜，跟琼瑶戏里的女人一样，又哭又笑，摇着头说，“宝珠姐姐，我太累了。”
赵宝珠差点被她的情绪渲染着跟着一起哭。
她明白，自己的身份，自己的缺陷，是她这辈子不能跟周存声长相守的根本原因，就算勉强在一起了，矛盾也不会少。
谈老师那些话，彻底杀死了她。
低贱至此，便够了。
谢桑轻拭掉眼泪，“宝珠姐姐，周存声结婚的时候，你能不能寄给我一张照片？”
“……照片？”
“嗯。”她眼睫湿漉漉的，浸透了悲伤，“我还没见过他当新郎官的样子呢。”
他们结婚两次，却都是以最平淡的开场，没有举办过婚礼。
她想看一次。
哪怕是一张照片，也算不负此生了。
－
出发去机场由周庭书开车去送。
他絮絮地说着：“等我这里的事处理好了，我也是要回松江的。”
谢桑恹恹着，“嗯。”
周庭书没有逼得那样急，那会暴露自己。
谢桑好不容易忘却了之前的事情，他当下要做的，是静观其变。
“几月份能回来？”
为了将谢桑逼走。
谈老师给她谈了影视项目，也是去草原。
那地方远，能彻底隔绝她跟周存声见面的可能性，这趟回来，周存声便已经结婚，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，谈老师算盘打的好，谢桑也没有拒绝，“大约在年底。”
“好。”周庭书记下日子，“到时正好，我跟妈妈在家等你回来过年。”
阴差阳错的。
他们倒成了一家人。
谢桑冷淡地应下，到了机场去拿行李，周庭书抢先帮她拿出来，“要我送你进去吗？”
“不用。”基本的礼貌，谢桑还是有的，“谢谢你这阵子的照顾。”
不止照顾。
他还帮着一起，骗过了周存声。
周庭书云淡风轻地笑着，“这算什么照顾？”
等周存声结婚了，他才能放手的去照顾，如今做的这些，微不足道，为了让谢桑放松对他的警惕罢了。
不然这样的好人卡，他才不要。
“申姨有什么需要，也可以告诉我。”
谢桑从周庭书手上接过行李箱拉杆，“我进去了，你也早点回去。”
她是没有什么留恋的。
走得也干脆。
周庭书的手却强势的覆盖上去，神色有些变了，是谢桑恐惧的样子，她眼睑跳了跳，忙将手抽出来，“庭书哥……我要进去了。”
周庭书眨了眨眼，回过神，沉笑着，“回松江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