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谢桑只字不言。
她比之前更加冷淡,更加少言,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。
周庭书不想多问什么。
他知道,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。
只等着周存声回来,跟谢桑彻底分裂。
车快要驶入巷子。
谢桑就要搬离这里,在周存声回来前便要搬离,这些周庭书有所耳闻,“听我妈妈说,你要跟存声分开了?”
侧着脸,谢桑看向窗外,听到分开二字,心便会痛上一痛。
“她的意思,是要你去跟她住,要我叫人收拾个房间出来吗?”
不出意外是会被拒绝的。
周庭书却没轻言放弃,“其实她心里是疼你的。”
车平稳停好。
安全带卡扣“砰”的一声。
伴随着谢桑的“好”字。
周庭书恍然以为自己听错,“……什么?”
“我说好。”
灼烧的痛感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即将面对周存声的心碎感,发丝被风吹起,在谢桑眼前飞舞,她藏着瞳底的泪光,看着周庭书,“我答应搬去跟申姨一起住,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下。”
“……你想好了?”
虽说一切都是精心筹谋设计,但要想谢桑心甘情愿,周庭书暂时还没想到方法。
更没想到,她会主动提出搬到申嘉歆身边。
谢桑像是在笑,可眼睛却像死水,笑得比哭还悲伤,“之前不就答应了之后要照顾申姨,有什么可意外的?”
“存声那里……”
“等他回来,我就跟他说清楚。”
这是在他出国治病前就是不可更改的决定了。
这三个月内。
谢桑不过是在一天天计算着分别那天的到来,搬到申嘉歆身边,也是为了更好的推开周存声。
一切都合情合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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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烫伤谢桑,又为周庭书的警告。
申嘉歆收敛了不少,不再恶语相向,也不再动手,倒是含着歉意对谢桑好了不少。
谢桑搬过去后极少在家。
平常没有约,也会出去坐坐,她分得清什么是真,什么是假。
燥热的季节过去,步入萧瑟的秋。
周存声便该回来了。
他近来总是发许多信息,谈老师还没有将离婚协议书给他。
谢桑摸不准时间,给谈老师打去电话。
医院到了收尾阶段,再进行一次全身检查,周存声便能出院,日期越临近,他的喜悦便越发浓烈,谈老师在身边照顾着,知晓他的喜怒哀乐,“你准备好就行了,这些天,我就要把离婚的事告诉他了。”
“知道。”谢桑藏不住的忧伤,“他的病都好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多一个人关心周存声是好事。
谈老师不会吝啬告诉她周存声的情况,“没有痊愈,之后都要吃药,你跟他说的时候……尽量婉转一些。”
“婉转就不能断得干净。”
这点谈老师也知道,她又想他们分开,又不想周存声因此受伤。
这是很难的。
几乎不可能做到。
“总之你看着来吧。”
在医院的日子变得短暂,过一天便少一天。
最后几天。
周存声已经没有真正在医院待够二十四小时,天亮之后做完检查,他便跑遍异国的大街小巷,到处搜刮给谢桑带的礼物。
每天带回来好几样塞进行李箱。
到离开前一天。
足足装满了两个箱子。
谈老师在一旁看着,离婚协议书准备在了包里,随时等着交给周存声,他扣上行李箱,一抬头,便看到她含着关切的悲悯看着自己,他的病分明大好,可她那样子,像是他即将不治身亡。
“怎么了吗?”周存声声很温淡,“我是不是买太多了?”
何止是多?
他恨不得将所有好看好玩的,都给谢桑搬回去,可她再也不需要了。
谈老师微笑着,向周存声招手,“存声,你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