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冷水洗了把脸,水珠沿着脸颊汇聚到下巴,谢桑擦干了脸出去。
她脚步很轻。
出去时周庭书并没听见,背着身,却像是在看她的手机。
谢桑快步过去,一把抢过来,“我不是告诉你不要碰我的东西?”
对待周庭书,她几乎没给过一个好脸色。
他却以德报怨那般。
“……我刚才叫你,你没有听见,我怕是什么重要电话。”看着谢桑愠怒的脸色,他又叹了口气,“不好意思,下次不会了。”
将手机放到口袋。
谢桑随意将长发挽起来,拿起外套穿上,口吻冷淡,“不用你来接我,我自己会去,我昨天已经说过了。”
找不到周存声,她想无头苍蝇那般,时而去谈家外守着,时而去问谈老师的一些朋友。
可一无所获。
就连孟诀也不清楚周存声的所在。
找了三个月,周庭书也有帮忙,可他没有神通,一样套不出话来。
倒是申嘉歆,没少指挥她忙东忙西。
有协议的枷锁,她被紧紧束缚着。
走出家门。
周庭书仍旧在后跟着。
谢桑去打车,他便开车跟上来,降下车窗,缓慢地跟在她身边,“桑桑,上车吧,不然迟到了我妈妈又要刁难你了。”
她不理会,一门心思往前走。
“是她让我来接你,你也不想又弄得吵起来,对吗?”
总算走出了巷口。
提前打了车在这里等着。
周庭书那通话等于废话,谢桑脚步没停顿,宁可上陌生人的车也绝不多看他一眼。
等车走远了。
到周庭书的车在视野里消失。
谢桑才松了口气,她被他莫名其妙的关爱弄得心烦,又不好说得太难听,平常凶两句便是极限,偶尔想到之前他的善良,到底还是狠不下心。
车停在玉器店外,她下车进去。
申嘉歆正看着一对碧玉色的手镯,专心听人介绍,见谢桑来坐下,顺带看了眼她身后,“庭书没有接你?”
“用不着。”
对待周庭书谢桑还有所保留,对申嘉歆,那便是真的没有,彻底撕破脸。
申嘉歆轻翻白眼,轻浮地扫她一眼,接着继续看向自己的要的玉镯,言语讥讽道:“你有什么好清高的,反正现在谈家带着周存声不知道到哪儿去了,你跟在我身边不好吗?”
“您快挑。”
谢桑忍不住的不耐烦。
申嘉歆却不紧不慢,“桑桑,我现在还留你跟我一起在国内,是看在我们之前的情谊上,你总摆着张臭脸给谁看?”
她倒是想出国,可护照被申嘉歆偷走,她明里暗里还派人监视她。
明摆着不让她跑丢。
谢桑一人势单力薄,怕冲突升级,只好忍气吞声,想要求助孟诀,他却回了松江,正因为离婚的事情跟云善闹得不可开交,比她好不到哪里去。
当下除了忍,没有别的法子。
将玉镯套在手上。
申嘉歆回身,将手腕露出来给她看,“怎么样,漂亮吗?”
平心而论,她容颜不再,虽然换了发型,用头发遮住了脸上的伤疤,可早已比不上从前,如今不过是仗着周庭书,才会能回到从前的富裕生活,而谈家早前承诺不再找她麻烦。
她便真的过起了舒坦日子。
谢桑对他们有恨,有怨,却还要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,笑着说:“漂亮。”
“还是庭书好,以前养周存声的时候,他可从没送过我什么像样的东西。”
没了谈家的威胁。
申嘉歆没少讽刺过周存声,她多骂他一句,就是多在谢桑身上扎一针,听她这么说,谢桑跟着淡笑,不痛不痒地扎回去,“您对周存声要是有对周庭书十分之一的好,他什么不会送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