愈发不了解周庭书的做派。
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,申嘉歆知晓些许,就连突然接她来京华居住,也是另有所图,而非真心要对待她这个母亲。
周庭书启动车辆,开得很缓。
正思考着什么,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,“桑桑有没有说什么?”
“她说只要周存声能活着,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这是谢桑的原话。
却让周庭书不屑轻笑。
申嘉歆不解,“为什么要救周存声,让他们天人永隔不是更好?”
“好吗?”周庭书志不在此,“也许,但他活不活死不死,跟我没什么关系。”
这样的周庭书。
只觉疏远又陌生,申嘉歆像在跟陌生人相处,还是个城府深沉的陌生人,更像是蛰伏多年的毒蛇,冷血生物,没有感情,“周存声活着,就会来找桑桑的。”
“他没资格。”
周庭书有着笃定的气势,车在不远处停下,他无情的驱赶着申嘉歆,“你下车,我有其他事情。”
“什么事?”
他冷冷瞥来一眼,“跟你有关系吗?”
那语气让申嘉歆心碎,“……庭书,我是你妈妈。”
“多余。”
这是他对她这个母亲的评价,她如鲠在喉,纵然心碎疼痛,却无法反驳,对周庭书来说,她可不就是多余的东西。
将申嘉歆赶下车。
周庭书没逗留,驱车前往跟谈老师约好的餐厅。
将事先准备好的文件交给她。
话里简洁明了,诉清了厉害关系。
“你把这个交给桑桑,让她联系上面的制片人。”
谈老师垂眸,看了眼,约莫是一份戏约,拍摄地点远在呼伦贝尔,“这是做什么?”
“在二审之前,桑桑要过去。”
为了分开他们,周庭书做足了准备,谈老师自诩不想让谢桑跟周存声在一起,却也没有绝情到这个地步的时候,“起码要等到存声无罪释放之后,让他们见一面,亲自说。”
“想都别想。”周庭书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,漠视一切,“我不是周存声,没有那么好糊弄,更不会给他们留一点机会。”
“那存声问起来怎么办?”
“那是你们的事情。”
他侧对着谈老师,容颜清秀温润,脸没变,可那双眼睛变了,浑浊着精明的算计。
这么多人,都忽视了他,没把他当回事,最后都成了他的工具。
谈老师攥着那分文件页角,都对谢桑起了不忍之情,她那样希望能见周存声一面,为了他能活,放弃了跟他在一起的机会,周庭书却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她,“庭书,你怎么变成了这样?”
他不答反笑,无声地笑着。
“存声之前还说出来了要谢谢你,他还把你当哥哥。”
周庭书轻撇眉,不耐道:“所以他是输家。”
对别人心慈手软,那就是在害自己。
这些,他早就算计清楚了。
“如果桑桑不答应呢?”
“不会。”
在这个紧要关头,谢桑不会放弃,她放弃,意味着所有人的努力便前功尽弃,她不忍心,所以不会拒绝。
周庭书的判断没错,谈老师将文件送去,谢桑没怎么仔细看,便签下了字。
将纸笔都递回去。
她给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容,“我连在这里等庭审结束都不可以吗?”
再铁石心肠,看到她这失魂落魄,脸上又浮着掌印的憔悴样子,也要痛心疾首,谈老师猜了出来那是谁打的,也料到了,谢桑以后到申嘉歆身边的日子定然不好过。
她什么都知道,却救不了她。
“最好不要。”谈老师婉拒她,“你也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,就一败涂地,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