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京华回来后,周庭书有了新的住处,之前是周康名下的房产,也是遗产里的一部分。
不需要谢桑询问,地址是谈老师给的。
她一早便准备好,准备要让谢桑跳这个火坑,全然忘了之前说的,不会让女人为男人牺牲,诸如此类的话。
谢桑被生生推动着,站在周庭书门前,她按响门铃,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。
风卷动着,很凉。
没一会儿门被打开。
是有些微胖的保姆阿姨,彬彬有礼,问了声你好,她并不清楚谢桑是谁,又问:“你找哪位?”
“周庭书。”
“你找庭书?”
保姆愣了下,正想说什么,房内有脚步声传出,接着是女人的声音,谢桑不会不记得的声音,“谁阿?”
“一位小姐,说找庭书。”
循着门过来,申嘉歆探头来看,看到谢桑那刻,眼眸都亮了些,手穿过门,将她拉了进来,“桑桑,你怎么来了?”
申嘉歆被谈家阻拦,没能出国。
但被谈家折磨的日子也不好过,可正巧这阵子因为周存声的事,没人有空整她,她过得好了些,又恰好被周庭书接来。
藏在这栋房子里,日子还算体面。
有她在,谢桑更不好说出自己的诉求,她像是提线木偶,麻木的走到这里,又被拉着坐下,申嘉歆热情地招待她,完全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有怨怪。
寒暄过后,申嘉歆才想起正事,“对了,找庭书什么事?”
这事不能告诉申嘉歆。
谢桑摇头,“我还是等他回来再来吧。”
“你别走。”申嘉歆拉着她的手,眸色沾染着同情,“桑桑,是不是在谈家受什么委屈了?”
不等她作声。
申嘉歆自说自话,“你之前的为难我都知道,有些话说的重了你别往心上放,你是我养大的,有什么事都能来找我。”
多感人的一番话。
可谢桑听不进去,连眼神都是死气沉沉,“我明白,谢谢您。”
她起身,要走。
转过身却听见门被打开。
保姆去迎,叫了声庭书。
冷气飕飕得灌进喉咙里,冰封着心脏,取缔了谢桑该有的七情六欲,她存在在这里的目的,就只有求周庭书。
脚步声近了些。
周庭书面上转瞬即逝了一抹诧异,他表情很淡,恢复如常,语调也如常,“桑桑?”
“她找你有事。”
申嘉歆站起来,很主动的离开,“你们聊,我去准备晚饭,桑桑晚上留下来吃。”
厨房离这里较远,人走了。
就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交谈。
周庭书将外套扔在沙发扶手上,动作随性,谢桑感知到了什么,“庭书哥,我有事求你。”
“先坐。”周庭书很自在,似乎不诧异谢桑会来,会说出这种话,“之前小孟找我聊过,我拒绝他了。”
倒了杯水。
他没递到谢桑手里,只放下,有着分寸。
谢桑眨了眨眼,神态空乏,“他找你谈是他,我找你谈是我,只要你愿意出庭作证,提什么要求都可以。”
“桑桑,之前你们不要我出庭作证,我答应了,现在又要作证……”
“不一样。”
那番台词早就在心里酝酿好了。
不管周庭书答不答应,她都是要说完的,“那次是把你看到的说出去,这次是编造。”
“你让我做伪证?”
周庭书像是受了伤,语调变缓,有些难以置信,“桑桑,你知道做伪证是要坐牢的吗?你为了救周存声,已经神志不清了。”
神志不清,他描述的很对。
在看到周存声躺在急救床上咳血咳到面目全非,危及到生命的时候,她就已经神志不清了。
到今天,他身体的全部创伤,大都是拜她所赐。
没有那次雪山之行,周存声就算坐十年牢也不会死,她能做的无非就是等他。
可依周存声现在的身体。
十天都不行。
指甲狠狠陷进了肉里,谢桑仰眸,像是被支配着走到这里,说出这些话,“你就当我神志不清,你只说答不答应,如果答应,有什么要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