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没再离开，赵宝珠留在了谢桑那儿。
站在阳台，俯瞰城市碎雪之中的夜景，她不禁感慨，“有钱就是好，随随便便安排个住处，地段都这么好。”
虽说面积不算太大，可远比周康留给她们的，好了不知多少倍。
谢桑将客房收拾出来，听着赵宝珠的话，无端觉得悲凉忧愁。
在遗产方面，周康给予赵家母子的实在算不上宽厚，由此可见他的凉薄，也因此，赵宝珠要更努力才能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。
她的出身并不差，悲剧是从父亲的离世开始。
从某些方面来说，她比周存声更加可怜。
因为周存声，谢桑对赵宝珠惺惺相惜，知道她华美的外表下，早已满目疮痍。
将窗户关上，阻止冷风灌进。
赵宝珠身上已经很冷，谢桑催着她，“快进去休息吧。”
赵宝珠显露出可怜的一面。
“我不想一个人睡。”
她比周存声还大一岁，可相貌问题，看上去像是永远二十出头，风情娇媚，却又有弱势的那面。
谢桑宽容笑笑，“那跟我一起睡？”
小时候她的房间阴冷，云善也常叫她一起去睡，两个小姑娘抱在一起，一个比一个绵软。
除了周存声，谢桑很多年没有跟其他人睡过。
赵宝珠一整晚很冷，躺下时浑身舒展开，被温暖包围，在没有防备下翻了个身，谢桑就站在一旁，余光稍瞥，便看到她后背的伤。
顿了顿，茫然道：“宝珠姐姐，你后背……”
有好几条伤疤。
还有文身。
赵宝珠只稍扯了下衣服，枕在枕头上笑着，“吓到你了？”
“……没有，只是，”谢桑不知道该怎么说，周存声身上是有些伤疤，有些是小时候被申嘉歆打的，有些是在雪山里留下的，包括脖子上那条，是她给的。
可赵宝珠，不该受过这么多伤。
赵宝珠却毫不在意，“消不掉了，祛疤膏也不管用。”
“怎么会受这么多伤？”
“打的。”
很轻飘飘的口吻。
谢桑听得触目惊心，她原以为，申嘉歆这样不合格的母亲，不会再有第二个，没想到赵芙也是。
可她之前对周存声的关爱，又不像是个坏母亲。
赵宝珠轻飘飘地掀开睫羽，瞳孔光彩动人，“别误会，不是我妈妈打的，她可没有申嘉歆那么变态，有虐待小孩儿的癖好。”
虽然没有虐待她。
可的确将她推进了深渊。
她这么一说，谢桑也跟着犯傻，“赵阿姨的确是好人，温柔又热情，之前对周存声也很好，他差点就要真的认她做妈妈了。”
相比起申嘉歆，赵芙的确是要略胜一筹的。
她没有谈老师那样的家世，但也不像她那样刻板，是三个人里综合来看最好的一位。
赵宝珠看着谢桑傻笑，暗自嘀咕，“真是个傻子。”
周存声将谢桑保护的很好，一些肮脏的东西并没让她看到，让她还认为世上仍有舍己为人的好人。
可赵宝珠知道，好人没好报。
谢桑睡得早，醒来时赵宝珠早就不见。
她向来神秘又自我，来去匆匆，也符合她的个性。
没有去追问，这次谢桑学聪明，早早起床洗漱，穿戴整齐，等着谈老师来接她去医院见周存声。
从早干等到中午，不见半个人影，打电话去催这种事情她更做不到，只能无望的等着。
可这次。
谈老师没有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