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间内茶香袅袅,墙上壁画优美古典。
看得久了,容易沉溺。
谈老师的目光从壁画移到墙壁上的钟表,计算着时间差,她微微一笑,“小孟出去了,您有什么条件,尽管提。”
“不愧是谈家的,就是豪爽。”
谈家出来的人,没有唯唯诺诺的。
便是看准了这点,才能狮子大开口,二叔眼神精明,也知道周存声的身体耽搁不得,这时候提什么要求,他们都会一头热的答应,“说实话,那点股份我压根看不上,我要的就是周氏。”
周康死了。
周庭书懦弱无能,继承不了家族企业。
赵予是外姓人,承诺给他个位置坐坐便是抬举。
周存声更不可能回去。
到底是需要一个主儿的,他们折腾这么久,压根不是为了和程家抗衡,只为独吞周家多年产业,这过于贪心。
谈老师还能维持着笑,“我不管周家怎么样,我只要我儿子能好。”
“小谈,不瞒你说,”二叔的手指轻摩擦在杯子上,“存声商业天赋高,孟诀野心重,他们在一起,我们实在不能放心,一开始我的确是想让他栽赃程家父子,可现在想法变了,我就是要他坐牢。”
只有这样,他们才能放心。
比起程家,周存声更值得提防。
“你这样说,是没得谈了?”
他耸肩,半点不在意,“你刚说把股份给我,我倒是能考虑让他少坐两年牢。”
太自信不是好事。
谈老师又仰眸看了眼时间,周庭书的电话该打过来了。
“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存声推了他爸爸?”
“监控录像明明白白。”
“……可我怎么看到的像是他爸爸自己没抓稳摔了下去?”
这根本是在胡搅蛮缠。
二叔皱紧了眉心,不明白她的意思,正想开口问,手机却响起,是周庭书的电话。
他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,接起电话,面色愈发难看,变得苍青。
直至挂断电话。
再也沉不住气。
“你跟庭书通过气儿了?”
谈老师蛮不在乎,“存声不会回周氏,他会回谈家,你觉得谈家比不上周家?这件事本可以皆大欢喜的。”
事已至此。
就连周庭书也站在了他们那边儿,胜算变得更低。
周庭书算是案发时第一个,也是唯一一个亲眼目睹周康死亡过程的人,只要他的口供稍有改正,周存声很容易翻案,加上那条模糊的监控,任何事都不是百分百的。
赢面变低,那便没有必要弄得鱼死网破,最后收不了场,对谁都没有好处。
“你是真把他当儿子了?”二叔脸上挂不住,逞强得给自己找回点尊严,“他这么多年都养在别人身边,你这么掏心掏肺的,能换回什么?”
有了胜算。
谈老师不慌不忙,“我说的,您能答应吗?”
“到了这个份上,你不是逼着我答应?”
“存声不会成为隐患。”
这点她可以保证,“你们只要找个一般的律师,在法庭上该怎么表现,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?”
喝光最后一口茶。
二叔重重放下茶杯,站起身,“希望你应允我的,不要食言。”
“当然。”
眸光深深落下,他欲言又止的,“看来比起周存声来说,那些钱对你们,还真是微不足道。”
谈老师想都没想,“没什么比存声重要。”
“可跟他结婚的那个女人,你真能接受?”
这对她来说,还是一道千古难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