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孟诀判断的没错。
周存声扛不住看守所的恶劣环境，晕倒在里面，被送出来看医生，虽说探视仍要申请，但总归是出来了。
谢桑带着病赶到，有气无力，一副扶风弱柳的模样。
比周存声好不到哪里去。
孟诀跟赵宝珠在病房外，他找来的律师在里和周存声进行交涉，他们还都没有见周存声的资格。
见谢桑过来，孟诀第一个拦住她。
“还不能进去，等律师出来，看他怎么说。”
能到被送出来就医的程度。
必定是严重的。
云善就陪在谢桑身边，紧紧握着她的胳膊到一旁坐下，柔声安慰着她。
可这个时候，所有的安慰和假设都显得那样苍白无用。
律师进去没多久便出来，只有他有资格跟周存声见面，将周存声的话告知他们，孟诀围上去，眉头紧蹙着，“他怎么样？有没有说什么？”
“好消息是周先生的病是需要调理的，暂时可以住在医院，不会被拘留。”
有好消息就有坏消息。
这是他们的惯用说辞，孟诀没吭声，等着他说。
律师轻叹一口气，“但是要尽快准备开庭辩护，如果官司输了，以周先生的情况，连一天都抗不过去。”
一字一句，穿过空气，被谢桑听到。
周存声的病情有多严峻，她是知道的，又是在冬季，想要熬过去，都要靠毅力。
可人的毅力有限。
他又能撑多久？
谢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，高跟鞋的声音从长廊那端急速靠近，直至掠过她，站在孟诀身边，谈老师气势威严，是连孟诀都能压下去的，她面色紧绷，“存声在里面？”
孟诀对她的突然到来感到诧异，看了赵宝珠一眼，她摆摆手，默声道：“不是我的通知的。”
不需要有人通知她。
她自己就能找来。
“我问你们他是不是在里面？”
这一声腔调重了些。
孟诀跟着点头，“在里面。”
没多做考虑，谈老师便要进去，却被赵宝珠眼疾手快拦住，“您不能进去，见他要申请的。”
“你们要申请，不代表别人也需要。”
她很少有大放厥词的时候。
可这是关乎周存声的事情，便没有什么可收敛的。
就连赵宝珠也被震慑住。
她退开两步，让开了路，看着谈老师的背影，不住感叹，“这才是成功人士。”
“别胡说了。”
孟诀提醒她。
毕竟谢桑就在后坐着，她很敏感，有些话让她听到不好。
可谢桑很早就知道，周存声认回谈家后，他跟他们的距离从此会变得越来越远，不止是她，就连孟诀贺敛这帮人，都逃不过。
一通电话，谈老师就能办到孟诀办不到的事情。
她顺利进入病房，隔了一天，再次看到周存声，比在看守所病得严重了许多。
这次不光是周存声的病复发，还添了新伤。
律师来过后周存声没想到还有人会进来，他将裹着纱布的手摊在外，猝不及防地被突然赶来的谈老师看到，急忙想要收回去，已经来不及了。
谈老师双眸沁泪，走到他身边。
“手是怎么回事？”
周存声眼睫耸拉，皮肤透出病态的白，没有一丝血色，奄奄一息着，根本回答不了她的质问，她靠近一步，抽泣一声，又背过身，“你要是出了事，妈妈怎么活下去？”
周存声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亲血脉，相处还不到一年的时间，他便成了这个样子，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疼。
周存声汇聚了力气，发出极其微弱的字音，像是在说：“……桑，桑桑呢？”
谈老师听到了。
她含泪回头，看着周存声掌心的新伤，心软不已，打心眼里决定要成全他们。
“她就在外面，你要见她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