板上钉钉的真相就在眼前，周存声不承认，也有人证、物证可以证明。
如果没有办法证明周康不是因为他的推搡而死亡，他必然要坐牢。
审讯结束。
他便被晾在审讯室，小口小口喝着水，跟他们进行拉锯战。
孟诀那里速度很快，天黑之前便将律师带到，这是正常流程，谁也拦不住，周存声有短暂的自由时间，却要再一次复制白天跟警察说的那番话。
周存声没有跟孟诀单独见面的机会。
由律师代替他转告周存声，“孟先生让我转告你，我要做的是无罪辩护。”
周存声不意外，对此没有太过关心，“他有没有让你转告我其他的事？”
“没有。”合上文件，律师推了推眼镜，注视着周存声，“不过孟先生还说，要您注意身体，不然会熬不到开庭那天，那样一切都白搭了。”
“其他人呢？他们好不好？”
他想问的是谢桑。
可这些儿女情长不归律师管，孟诀也无暇顾及谢桑那里。
见人摇头，周存声没有再追问，及时停止，“好，麻烦你们。”
见过周存声出去，孟诀在车里等人，担忧着周存声的情况，等律师坐下，问起他，“他身体怎么样，脸色还好吗？”
“不太好。”
是能够看出来的不太好。
孟诀不担心辩护问题，周庭书那里有谢桑摆平，再不济跟周氏那帮老家伙通个气，总能将周存声救出来，他担心的只有时间问题，“要尽快，他在里面撑不了几天。”
“可要是周先生自己不打算做无罪辩护呢？”
在周存声看来，他还是有罪的，只是不想没搞清楚罪是什么就被判死刑。
“他那里，我会想办法，你只要做好你的工作。”
－
周康葬礼结束的第三天。
所有人回到泰禾院子，包括赵芙赵予在内。
这次回去，是公布遗嘱。
周康的律师接到他死亡的消息，早三天便赶了回来，等的便是今天，这么多人里，律师唯一看重相信的，只有周庭书而已。
赵家人在他看来，就是分遗产的。
那份遗嘱里确确实实分了财产给赵芙，但很少，律师看了眼，一字一句地转述着：“周先生名下的三套房产均归属赵女士所属，以及周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，另外百分之五，归小赵总所有。”
想过周康不会分太多给他们。
却没想到会这么少。
赵芙诧异之余也有悲凉，她那么尽心尽力地照顾，换来的仍是防备和猜忌。
可这些放在周康身上，似乎并不稀奇。
相应的。
周婉也分到了房子，她原本就有周氏的股份，对她来说，倒是公平的。
到周庭书这里，得到的远比预想的多得多，就连泰禾这套老房子，也到了他手里，给他一个人的股份，比他们加起来都要多，周康疼他，可不止因为他最后陪了他一程。
而是很早就注定的。
到周存声那里，律师没有念，收起了那叠文件，“剩余的部分，周先生交代我要看见本人再公布，请各位见谅。”
这种场合，各怀鬼胎，却又没有人提出异议。
赵芙心不在焉，仿佛在想自己要何去何从，遗嘱公布后，赵予未必能在周氏继续待下去，她这么久的谋划，算是泡了汤。
周庭书第一个站起来，“我还有事，就不留下了。”
秀姨忙给他拿来大衣穿上，周庭书微弯下脖子，让她戴上围巾，周婉跟着站起来，关心道：“这是要回松江？”
“嗯，还有些工作。”
周庭书要走，赵芙碍于周婉在，不能拦住他，眼看着他走出去，束手无策。
开车走出巷口。
一把黑色的伞撑在拐角，周庭书透过窗口去看，是谢桑站在那里，像是在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