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过人群,找到车子。
谢桑将周存声放到副驾驶,她自己去开车,打开车内暖气,温度稍有回暖后周存声才好些。
“要不要去医院?”
“不去。”
周存声最喜欢逞强。
谢桑不听他的,还是要去医院,周存声这次却死都不愿意去,“我说了不去,回去吃点药就好了,不费那个功夫了。”
“一点也不听话。”
到了严冬,身体越来越差是应该的。
可差成这个样子,周存声是没想到的,他隐约感知到了自己末日将近。
这早就不是药物能控制的。
那只能短暂的止疼,并不能延长寿命。
在想活着时失去生命,是最为惋惜的,可周存声别无他法,还要病怏怏地跟谢桑道歉,“今天耽误你看烟花了。”
来这一趟本就是为她,却误了事。
周存声有自责在身。
谢桑却瞪他一眼,“别胡说八道了,什么有你的身体重要?”
她现在倒是以他为先以他为重了。
周存声很欣慰,却也有悲凉,他简直不敢想象他死后,谢桑该怎么生活,这么想着,看她的眼神都悲情了许多,“桑桑,你说我要是病死了怎么办?”
“你要是太闲了就闭嘴,别吭声。”
她很不喜欢听这种话,嘴里念叨着,“尽说不吉利的,郑医生不是都说情况好多了吗?”
病得轻与重,只有周存声自己知道。
“都怪我太没用。”
不能够康复,不能够陪她更久。
就连病重,周存声怪的都是自己,看着谢桑的侧脸,他一阵鼻酸,“要是我死了,有人欺负你怎么办?”
“除了你,谁会欺负我?”
谢桑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现在闭嘴,给自己积点德。”
提高车速,半个钟头总算开回家里。
谢桑急忙翻出药给周存声喂下去,他却没好多少,还是疼得脸色苍白,却坚持不去医院,谢桑只好陪着他,好似她躺在他身侧,他就没有那么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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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花持续了一个小时才停止。
走时只有周庭书跟赵宝珠,她还要负责将他送回去,有些不情愿,还是要主动询问,“你要回哪里?我送你?”
周庭书主动拒绝,“不用,我自己回去。”
这样正合赵宝珠的意思。
“那就不跟你客气了。”
她摆摆手就走。
目送她的车辆离开,周庭书在路边打车,按照原先跟谈老师的约定,去了餐厅。
谈老师在那儿等了有一阵子。
却没有不耐烦。
到周庭书来,倒是热情地给他倒了杯水,“看完烟花了?”
“嗯,很精彩。”他不冷不热地评价。
“……存声也去了?”
“他跟桑桑一起。”
他们俩除了工作,其余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的。
谈老师早知道,“算了,他们玩的开心就好。”
“他们没怎么看。”周庭书如实跟她汇报,“存声身体好像不太好,看烟花的地方有些冷,他吹了会儿风便开始咳嗽,好像还……”
“还什么?”
那是她的孩子,她紧张他的身体,都在常理之中。
周庭书吞吞吐吐的,“好像还咳了血。”
那是他追下看台时看到的。
不过很快就被周存声藏了起来,他脆弱的那面,可是不轻易给别人看的。
谈老师面上僵了一下,随即撑着额头,很是无奈,“我早就知道,他的身体根本就撑不了多久,他还要陪谢桑去看什么烟花,这下好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