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年夜最忙的是赵芙。
赵予不在身边,她先接了他的电话,第二通打来的是谢桑的电话。
出于礼貌,谢桑该打这个电话问候。
更何况赵芙也把周存声当自己的孩子,巴着他能打来电话。
可周存声不爱煽情的那套。
谢桑刚巧弥补了他这个缺陷,跟赵芙讲起电话来,随随便便就能聊半个小时,聊到喜笑颜开,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能笑得打颤。
周存声坐到她身边,谢桑用脚踢了踢他,“接电话,赵阿姨的,她说她快想死你了。”
周存声拿过手机,掐着谢桑的脚踝,坐姿没动,吐字清晰地跟赵芙讲电话。
他们一聊起来就是严肃的话题,谢桑想走开,脚踝抽不开,只能被迫跟周存声在一起,看着他脸色越来越差。
良久,听到周存声问:“身体不好,直接给他准备墓地跟火葬场吧。”
赵芙哽了下喉咙。
“那下次见面,可就是一把灰了,趁着新年,总该来看看。”
“我上次去,可差点把他气死。”
逼得太紧,会让周存声不高兴,赵芙适可而止,“那行,我就是跟你说说,来不来看你。”
她不会强迫他什么,更不会逼着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。
手机忽然被抢走。
赵芙始料不及,赵宝珠的洪亮声音突然出现在耳畔,周存声下意识将手机拿开,“周存声,你有没有良心,过年都不知道给你亲爱的姐姐打个电话?”
谢桑坐起来,“是宝珠姐?”
听到赵宝珠的名字,周存声反而蹙起眉,“你咋咋呼呼,要干什么?”
“什么叫咋咋呼呼?”赵宝珠语调浮夸起来,“我这是想你想的,都跟你似的,铁石心肠。”
不跟她来这套。
周存声冷笑一声,把手机丢给谢桑,让她来圆。
他就是这样,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,比冰山还冷,赵宝珠早就习惯了,听到谢桑接电话,一阵唏嘘,“你是怎么受得了他的?不近人情。”
“他是不好意思。”
赵宝珠压根不信,她的热情是性子里自带的,却只对熟悉的人,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,更是如此,“他就是不识好歹,什么不好意思,他就拽吧,看他上哪找我这么漂亮的姐姐?”
“有道理。”
谢桑很会给她捧场。
每次都能逗得她心花怒放,乐呵呵地说起别的,“过些天我们这儿有烟火大会,你让周存声带你来。”
“……他恐怕没时间,还有很多工作。”
赵宝珠诧异万分,“这都春节了,他还工作,他那些下属也够倒霉的,吸人血的资本家。”
谢桑又笑起来,“那等我问问他,有空就去。”
“你们要是来,顺便看看他爸爸,这老头藏着不少钱呢。”
都是很实在的东西,赵宝珠也是为了他们好,她眼里钱最重要,自然想要周存声多拿一些,谢桑表面上替他周旋答应了,实际上,他们都不在乎周康的钱。
聊了许久才挂断电话。
谢桑的电话刚断,又有串号码打进来。
赵宝珠将手机给赵芙,她看了眼,到一旁去接,回来时一脸忧愁。
“谁打的电话?”
赵芙惶恐着,“庭书,说过些天要来看看他爸爸。”
赵宝珠了然地耸肩,“连他都知道要来讨好讨好那个老头子,周存声就是不开窍。”
“他们情况不同。”
谈家将周存声找了回去,不管怎么说,他是不可能少钱花的。
但周庭书不同了,他是从云端跌入泥潭的人,不惜一切代价将利益最大化,是人性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