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解是目前最好的方式。
周存声才回到谈家,一切都可以慢慢来。
自己说服了自己,谈老师看谢桑都顺眼了不少,语调也跟着轻柔下来,“存声应该告诉你了,我准备给你们办婚礼。”
“嗯……他说了。”
“但是在这之前,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说明白的。”
既然她愿意为了周存声退让一步,舍下老脸和颜面让谢桑进门,那谢桑必然也是要舍弃些什么的,毕竟没有两全之事,谢桑料到了这些,她点头,有些疲惫地默认着。
话都给谈老师说了,她得到了肯定,便开始提要求,“你也知道谈家是做什么的,结婚之后你现在的工作就不要再做,到存声身边去,或者留在家里都好,谈家养得起你。”
睫尖颤了颤,谢桑还是没藏住反叛的那面,“……那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现在的工作要跟太多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了,传出去不好听的,你也要为谈家想想。”
谈老师自认话说得够好听,她的要求才提了一项,谢桑的态度便冰冷了起来,浑身的刺也跟着竖起来,“我的工作堂堂正正,不偷不抢,哪里不好听?”
“到时候说出去,谈家的孙媳妇儿是靠戏子赚钱的,你觉得会给存声脸上贴金吗?”
“那您觉得,做什么才能给他脸上贴金?”
她们的距离有拉远。
无端中谢桑却好像跟她隔开了,沉着脸反问:“我一直以为您跟那些名媛太太不一样,没想到您也这么封建,我做什么样的工作,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,都是我自己的事情,我是跟他结婚,不是成为他的附属品。”
谈老师并没有因为谢桑的激动而生出不好的情绪。
她还是眉开眼笑的,“你当然不是附属品,可以后你出去跟人见面,谈工作,任谁都会因为你是谈家的孙媳妇儿给你面子,是他们会将你当成附属品,不是你跟我坐在这里,上下嘴皮子一碰说的。”
谢桑稳住心神,压抑万分。
谈老师看着她,“何况我没有不让你工作,你可以跟着存声,在他身边帮他的忙,他那么喜欢你,这样你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,不是吗?”
“您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母亲。”
这是嘲讽意味的话。
谈老师听得出来,她没有恼怒,却显露出伤心的神色,“桑桑,我以为你为了存声,这点东西是舍得放弃的,你并没有那么爱他,对吗?”
起码不如他爱她多。
“我要怎么证明我爱他?”谢桑摇着头,这就是一道伪命题,“是用失去自我爱他,还是成为您眼中的好妻子爱他?”
这些她一个都做不到。
“您接受不了我,根本不是因为我的工作,就算我在研究院工作,您依然觉得我不够格,如果今天做这份工作的人宜媛姐,您还会觉得拿不出手吗?”
她要她舍弃工作。
舍弃自我。
不是因为她的工作和自我跟这段婚姻有冲突。
纯粹因为谢桑这个人。
谈老师就是要扒光她的刺,再折断翅膀,将她剥得光秃秃的,再套上自己认为合适的外皮,将她伪装成一个能够配得上周存声妻子的人。
再一次谈崩。
谢桑一点都不意外。
谈老师走了没多久,她打电话给周存声,还是成了个无理取闹的样子,也不管他在那头忙什么工作,便下达命令,“周存声,你尽快回来,不然我们就算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