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病房出来,刚巧遇到回来的周庭书。
他们到楼道谈。
周庭书为了装病,样子都是脆弱的,但比起周存声病发时的模样来看,简直微不足道。
谈老师没有关心他,冷冰冰地道谢,“之后她应该还会待在你身边,我会继续折磨她,怕是要麻烦你了。”
“她应该受罚。”
简短五个字。
诉尽了周庭书的公道之处。
“庭书,你是个好孩子。”
这话现在说来,倒听不出是贬义还是褒义。
周庭书只笑笑,不作声,谈老师将手搭在他肩膀上,没有停止这次的谈话,“庭书,我问你,你要如实告诉我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“谢桑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流言不可信,可跟她一起从小到大的人应该了解她的人品。
这件事太冒险了。
无论是让她进谈家的门,还是留在周存声身边,这些因素都至关重要。
周庭书似乎不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,满脸的茫然,却又反问,“那您希望她是什么样的人?”
“总之不是这样。”
“像宜媛那样?”
不是亲母子,周庭书也跟着她这么多年,知道谈女士是什么样的人,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媳妇是个优秀有学识的人,可谢桑不是。
“您希望她学历高,最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,知书达理,琴棋书画,家世清清白白,没有过任何污点?”
这恐怕还只是谈老师招收儿媳妇的三分之一要求。
单是这点,谢桑就做不到。
“桑桑不是这样。”
“我对她没有这么高的要求。”
就连她自己也清楚,谢桑达不到她心中的及格线,可有什么办法,谁让周存声喜欢?
“我只是想知道,你觉得她以后会害存声吗?”
问得很直白,周庭书却没有以同样直白的方式回复她,“这个,要以后才知道。”
毕竟这种事,她真的做过。
-
在云善这里留了几天。
到了谢桑原定离开的时间,孟诀却赶到,她又续了几天房费,提前告诉了云善孟诀会来的消息。
他们私下约了见面。
谢桑无需参与。
将孟诀接到酒店,谢桑的任务便算完成,她没有过度担心他们的事。
就算云善不够彻底的成熟,孟诀也有能力把控全场。
他们都到了这里。
却没有一个可以到云善的住处。
约见的地点也都在餐厅。
距离上次见面是半年前,到云善出国,他们都在冷战期,时隔半年,这份冷战还没有暖化,长时间未见,孟诀有些不认得云善,她的样貌和发型变得过于偏颇。
瘦了太多,瘦到不认识。
眼睛也冰冷了许多,没了那股子暖劲儿。
握着杯子的手很素,不会像在国内那样,闲下来就约一大帮人去做指甲,弄得花花绿绿的,不仅如此,就连着装也变得廉价许多,云善是云家小姐,从小上身的衣服都是大牌限量。
孟诀一眼扫下来,就知道她这些不是地摊货也就是打折商品。
她这半年分明过得不好,却不肯回去,还要离婚。
孟诀没有直进地询问云善的生活,直接拿出了离婚协议文件推过去,云善接过来看,签字那栏还是空白的,她不解看向孟诀,“……房子跟车子,我都不要的。”
“这个重要吗?”孟诀伤心于她会将重点放在这上面,“这个还给你,就当我没看到过,跟我回家。”